姜潯接過厚厚的摺子,開啟看去,但是劉策和史夫人很明顯感到姜潯這臉色起初興奮異常,但慢慢變的是越來越難看,最後握摺子的手都不由抖動起來。
“瘋了,都瘋了!”
良久,姜潯默默地把摺子合上,隨後重重的甩在桌子上,忍不住咆哮了一句。
“大人,怎麼了?”劉策問道,“是不是有什麼難處,可否讓在下效勞?”
“唉……”見劉策問及,姜潯嘆了口氣,又看了眼史雲瀾,這才緩緩說道,“劉策,老夫將你收復冀州的大事上表朝廷為你請功,而今朝廷也已下旨表封你為上將軍軍銜,食邑八千戶,命你攜顏兒早日啟程前往京城授封,顏兒被冊封三品姬夫人……”
劉策聞言,思慮片刻,說道:“大人,這應該是好事啊,我大周禮數,上將軍的確由皇家親授,你為何會……”
“不……”姜潯搖搖頭,索性把冊子遞到劉策跟前說道,“朝廷的意思是,讓你派兵先轉道靖泰河源,平息那裡的流賊,配合……”
說到這裡,他望向史雲瀾,不由搖搖頭嘆了口氣,又回頭對劉策說道:“配合討逆將軍史宗傑解河源高陽之圍!”
“什麼?宗傑領兵!”史雲瀾聞言忽然站了起來,滿臉不可置信,“宗傑一介書生,哪懂得什麼用兵之道?朝廷為何會派他領兵去平流賊,這到底怎麼回事啊老爺?”
“唉……”姜潯再次嘆了口氣,“這個老夫一時間也不知其中緣由,但史宗傑領兵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劉策望著奏報上的內容,仔細看過後隨口問道:“大人,在下想問一句,這史宗傑真的從未領過兵,也未在行伍之中待過麼?”
史宗傑這個名字,劉策總覺得好像在哪聽人說起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也懶的再想。
“待過什麼啊!”姜潯無奈地說道,“要說詩詞歌賦,這史宗傑倒也在江南京城各地名頭極大,不過要說行軍打仗,不是捧幾本兵書就能做的,他根本就一點不懂用兵,唉……”
“孩子……”史夫人聞言又開口對劉策說道,“史宗傑是顏兒表哥,雖然平日和顏兒關係平淡,但老身還是想請你看在顏兒的關係上,幫他一把,立功不立功什麼的不重要,只要能護他周全即可,好麼?”
劉策默然不語,繼續仔細的看向奏報上的內容,心中卻早已開始在計算出兵利益得失。
“高陽被困,看來是被流賊斷了五梁鎮和高陽之間的聯絡,雷霆軍定是輕敵冒進導致中伏大敗,神都方面居然派一個完全不懂兵的書生為帥,
定是有人想借此消耗朝廷的實力,嗯,既然這樣,我倒是可以出兵再去一趟河源,以衛怏的能力,鎮守半年理當綽綽有餘,只是,流賊有這麼多糧食麼?”
“先不管那麼多,從長遠來看此次出兵百利無一害,正好可以藉此打響精衛營在中原各地的威望,至於出兵人選,必須回去好好思考一番,另外遠東剩下的事也必須處理好,這一走估計又是半年十個月,免得發生意外。”
想到這裡,劉策對姜潯和史夫人說道:“姜大人,史夫人,請放心,在下一定會盡全力保史三公子周全,只是現在冀州大戰方歇,各營將士已然在假期之中,待我回去和眾將商討一下,順便交代下遠州的事情方才可以進軍河源,畢竟本軍督麾下的兵也不是鐵打的。”
“應該的……”姜潯十分理解,“其實說實話,朝廷這麼做定是無奈之舉才命你出兵,唉……”
“不了大人,在下這就先回治下處理事務,也好早日出兵河源,先告辭了!”
說完,劉策一口飲盡杯中酒水,起身和姜潯夫婦辭別。
“還差一頓飯時間麼?唉……”
見劉策風風火火的離開,姜潯和史夫人不由都嘆了口氣,和自己兒子相聚時間真的是太短太短,如果可以,他倆真想將他們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少時,姜潯端起酒杯衝史雲瀾敬道:“夫人,我們喝一杯吧,祝咱兒子旗開得勝!”
史夫人舉起酒杯對姜潯嘆道:“唉……老爺,你就不能上書朝廷麼?每次這孩子出去我都怕再也見不到他了……”說著淚水忍不住從眼眶滑落下來。
“唉,咱兒子吉人自有天相,沒事的,更何況你不是說讓他去保宗傑安危麼~”
姜潯輕聲安慰著,看著杯中酒水,猛地仰脖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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