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真麻煩,而且都這麼頑固,我勸了半天,向婉柔就是不答應,最後我只好妥協,其實也對,她現在就剩下這一個願望了,馬上就要見到弟弟了,怎麼可能躲在屋裡?
於是村口的桌子後面就站了一排奇怪的組合,一個半吊子道士,一個野仙,一個鬼,還有倆出馬弟子。幾個人在秋風中站著擺了半天的POSS,直到徐德光說了句:
“咱們這麼等不是個辦法啊,要不坐著歇會兒?”
幾個人緊繃的神經才鬆弛了下來,在村口席地而坐,抽起煙來。大敵當前,大家都沒有說話,抽著悶煙,一包煙很快就見底了。一直等到夜裡快丑時了,忽聽柳四嘶啞著嗓子說道:
“有人來了……”
說實話,野仙的感知力就是比我們好,聽他這麼說幾個人紛紛從地上站了起來,向村口望去。過了半天,我們幾個才看到遠處的國道上開來了一輛摩托車。
那是一輛讓人羨慕得流口水的漂亮的哈雷摩托——軟尾系列的突破者,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輛摩托車的售價得在三十萬左右。車尾左右插著兩杆黑旗,在夜空中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撲啦啦地在車後飄展,煞是帥氣。
如果不是車上的人穿著跟丁海、趙浪他們一樣,我還以為是哪個騎行隊的成員路過呢。
車遠遠地停在了村口的國道上,車上的人向著這邊看了看,一轉車頭。這個貨的車頭燈肯定是經過改裝的,不然絕對不會這麼亮,打的這麼遠。只見一道強光,如舞臺追光一樣,筆直地照在了我這個簡陋的“法壇”上。
晃眼的車燈,讓我不由得眯起眼睛,測過臉去。這個不友好的“追光”讓我心裡咯噔一下,白天的計劃少算計了一件事情!
我一直以為“陰兵”全是厲鬼,然後整齊地排成隊,像行軍一樣殺過來。
卻忘了他們是駱家人豢養的,一定會有懂道術的人帶領著。我只算計了怎麼對付這些“陰兵”,完全忽略了怎麼對付這個領頭兒的。
一陣冷汗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事已至此,也沒什麼退路!我順手從懷裡掏出了幾張五雷符,“啪”地拍到了身前的桌子上,手一抹,碼成了一排,拿起桌邊的木方,壓在上面。
雖然是逆光,看不清對手的模樣,但是我覺得這一系列的動作挺帥,至少沒輸了陣仗!
正得意之間,柳四忽然朝我撲了過來,一下子把我撲倒在地。只聽我身背後轟隆一聲,村子裡的土路被炸起了一個大坑,泥沙濺起老高。
我心中暗罵,騎摩托的這個貨比我還陰險,趁著燈光照得我啥也看不清,痛下殺手,我TM啥也不知道,還擺POSS呢!幸虧柳四反應快,不然這張符呼臉上,我就得只剩個下半截戳在那裡了。
還沒等我跟柳四爬起來,耳邊只聽得又一聲巨響,只見我的那個破“法壇”“嗚”地騰空而起,驕傲地在我頭上打了幾個轉兒,飛進村裡摔了個稀巴爛。
一陣紅霧濺起,灑了柳四一身,只聽他一聲哀嚎,朝我身後躥去,痛苦地在地上打滾,蛇身扭來扭去,翻滾捲曲著,樣子彷彿被潑了硫酸一樣。
他確實是被潑了“硫酸”。
這……是我的錯!
我用來保底的那一塑膠袋黑狗血,就藏在“法壇”桌下,這本來是想拼到最後出其不意的。沒想到一開局,法壇就被掀翻了,桌子下那一塑膠袋黑狗血被炸的四下噴濺,弄了柳四一身。
我當鬼的時候領教過黑狗血的厲害,這麼多黑狗血濺到了柳四身上,跟被潑了硫酸有什麼區別?
我對著徐德光夫婦喊了聲:
“快!往村裡跑!”
接著爬起身,想去幫柳四。他此時已經現出了原形,在地上打著滾,樣子煞是恐怖。沒等我伸手扶他,只覺得一陣腥風撲面,柳四一張血盆大口,惡狠狠地朝我咬了過來。
眼見這一下得把我整個腦袋啃下去,我眼睛一閉,都準備出師未捷身先死了,忽然感覺脖頸一緊,被人向後拉了一把,閃開了這一口。柳四的尖牙幾乎是划著我的鼻尖兒下去的,真是要把我嚇尿了。
回頭一看,慧兒正拎著我的脖領子,救了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