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兒指了指村口的大路:
“那邊,昨天他們就是從那邊來的,也是從那邊回去的。”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石峰村村口種著幾片玉米,現在秋收季節了,玉米都收完上倉了,田地裡光禿禿的,一眼就能望到遠處的國道。
本想記一下地形,現在看起來完全不用了,地形太簡單了。
我回過頭對三人說道:
“幾位,我在天黑前,會在這裡布法陣,開壇。不過事先宣告,第一,我只有一次開壇做法的經驗;第二,我沒有布過法陣。所以今天晚上吉凶難料,我只能盡力而為。”
三個人聽完,低著頭眉頭緊鎖,半天王則寒才開口說道:
“整吧!能整成啥樣整啥樣,我都替村裡老少爺們謝謝你們了。”
氣氛被搞得異常的嚴肅和凝重,讓我覺得我今天晚上必死無疑,提前開了遺體告別儀式。這感覺讓我很不好。我尷尬地清了清嗓,說道:
“王……王所長。您有沒有地方可以讓我再畫幾張符的?”
王則寒說道:
“有有,村裡就有,隨便找誰家都行,我都認識。走,我帶你去。”
說著邁步就往村裡走,幾個人也隨著他進了村子。
王則寒給我們找了村頭第一家,老張頭兒的房子。老張頭兒的兒子前幾天剛剛回來,幫著他收了玉米,現在又回城裡打工去了,家裡只剩下他一個人。
昨天晚上讓他陽氣受損,現在病病殃殃地躺在東屋,王則寒交代了一下,老張頭兒說孩子走了,西屋沒人住,可以讓我們先用。
坐在大炕上,我把兜裡的符全掏了出來。說實話,到底布個什麼法陣,至今我心裡也沒數,只能把手裡的存貨都拿出來先統計一下。
正把符鋪了一床,摳頭想怎麼佈陣呢,身後的向婉柔輕聲說道:
“晚上,你會殺了我弟弟嗎……”
她這麼一問,我也是一愣,情勢緊迫,我完全忘了這個細節。如果她弟弟在陰兵中,我該怎麼辦?打得他魂飛魄散?這可能有違初衷,但是晚上如果開打了,真的是生死難料……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我腦抽了,忽然想起了這句話。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絕對是暴發戶心態,突然有了這麼多符,又有野仙和兩個出馬弟子託底,覺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內心膨脹,才釀成了後來的悲劇……
我收起了那幾張攻擊型的五雷符,輕聲回了一句:
“今天晚上如果遇到你弟弟,我儘量保他平安!”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聽得炕下面幾個人一頭霧水。
我沒理會他們,一張張地用手指體驗著這些符的力量。丁海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畫的符還真是不賴,至少比我的水平強多了。我的手指每劃過一張,心裡就多了一分信心。
徐老道給我的圖樣本里面,有幾個法陣的圖樣,但是那些複雜的法陣和排布方式,加上一些高階符咒很明顯不適合我這個新手,也不適合這麼大的村落範圍。
現在我只能按照法陣的原理,加上自己發揮來瞎整。半個時辰過去,我才大概有了個計劃。
從丁海那裡搶來的祈禳符和驅魔符數量很多,用這些符把村子保護起來。畢竟對手是二十多個陰兵,我們人數太少,如果他們從四面八方攻進來,我們就很難處理。
留著村口的入口,丁海這些符裡還有幾張縛魂符,這個符我沒用過,但是知道它能夠延緩鬼和妖類的行動。把這些布在村口當“絆馬索”,然後大家就各顯神通,把這幫貨一勺燴了!
計議已定,我招呼徐德光和慧兒過來,遞給他們兩沓符篆:
“幾位,這是兩種符,一種是祈禳符,另一種是驅魔符,麻煩你們跑一趟,在村子周圍,每隔幾步就貼一張祈禳符,挨著貼一張驅魔符,要確保能完整地包住村子。”
兩個人接過這符篆,看了看我,只聽慧兒說道:
“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別沾到汙穢,貼高點兒,貼緊點兒,別白天就被風颳跑了。晚上指望這些攔住陰兵呢。”
兩個人點了點頭,拿著符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