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也是。
雖然他奇襲了臼城,可以說徐晃能夠被包圍,曹真被迫北上救援,都因為他燒燬了徐晃的糧草所致。
如果不是他燒燬了糧草,那麼徐晃可以依託蒲坂、解縣、臼城互為犄角,在擁有足夠的存糧的情況下,當時徐晃三萬餘人,守個一兩年都沒什麼問題。
只要徐晃能夠守住,曹真也不可能北上去救他。那麼沈晨最多是破了兵力最少準備不太充分的朱靈,想消滅徐晃曹真部,難如登天。
但不管怎麼樣,鄧艾只能算是這次戰役轉折點的關鍵角色。而沈晨不止是戰役的指揮者,同時還是戰役的制定人。
如果沒有他制定戰術,讓鄧艾繞道的話,他也做不到火燒臼城。如果不是他在雷首山一萬多人馬硬抗住了曹真六萬大軍,並且最終擊垮了曹軍,陣斬曹真,戰役也不會勝利。
因此沈晨為首功,本就是理所應當。
只是鄧艾還是有些失落。
畢竟燒燬徐晃糧草,斷他退路的可是他啊,心中自然還是有那麼點憧憬。
“.”
廳內眾人默不作聲。
姜維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但還是沒有說。
要是別的將領這樣,他肯定要據理力爭了,但一來沈晨首功無疑,二來他是他們的師長,自然不敢這麼說。
主要是沈晨作為一軍主將,即便他沒做什麼,一般來說功勞大多都會安在他頭上。
但正常情況下,主將一般都會自己製作一個功勞簿,將功勞人員按照排名表彰上去,主將自己不會給自己上表彰,然後朝廷就會按照他表奏的功勞簿,將主將排在第一。
如果那名主將確實發揮出色,這第一名就會實至名歸。如果那名主將的發揮不如次功者,那麼大家就會預設次功者為首功。
這也算是古代戰爭的某種潛規則。
現在沈晨沒有按照以往那樣,把自己排出功勞簿之外,確實比較令人意外。
見下方眾人神色各異,沈晨笑了笑道:“難道諸位以為我當不起這個首功嗎?”
“這是自然,大都督首功無疑。”
趙雲說道。
這本就是沒有什麼爭議的事情。
沈晨笑道:“好了,不逗你們了,朝廷確實定我為首功,但我已位極人臣,官居一品,要功勞何用?因而我已推辭掉,朝廷就讓我自己排列功勞簿奏表上去,鄧艾何在?”
鄧艾一開始情緒還比較低落,現在突然聽到這句話,頓時喜出望外,連忙站起來道:“大都督,末將在。”
沈晨看著他認真說道:“士載,其實將你列為首功我還是比較猶豫的,你這次確實發揮出色,起到了極為關鍵的作用。若非你焚燒了徐晃的糧草,令曹軍沒辦法長久固守河東,我們也不至於能那麼快擊敗他們,你首功當之無愧。”
鄧艾臉上頓時洋溢位得意的表情。
“但你性格傲慢偏執,聽聞你在自己軍中,聽不得別人的反對意見,經常懲罰那些敢忤逆自己的人。”
沈晨話鋒一轉,嚴肅地看著他道:“這次也是,你大師兄讓你去偵查,你卻擅自行動。正常情況下,你即便有這樣的想法,也應該回去跟他們商議,桑泉離董亭不過三十里,回去一趟並不耽誤你奇襲,甚至還能避開去取糧草的匈奴人,保證奇襲的成功,你卻剛愎自用,這是你犯錯的地方。”
一席話語讓鄧艾無比羞愧。
如果是別人大庭廣眾之下這麼教育他,以鄧艾那性格,肯定是發怒了。
可他自幼拜在沈晨門下,已有二十多年,早就視沈晨為父兄,更重要的是,以漢末敬師長的風氣,他要是敢反駁沈晨,那他的名聲就臭了,甚至還要入罪。
所以不管是從道理上還是清理上亦或者法理上,他都不敢反駁,只能唯唯諾諾道:“是,艾艾艾艾知道錯了。”
他又羞憤難當,情急之下竟然原本已經改掉的口吃老毛病又犯了。
見鄧艾如此,沈晨也有些不忍繼續苛責,就說道:“士載,現在這裡都不是外人,為師說教於你,是希望你能夠聽得住勸,改一改傲慢無禮的性子。你們都是為師最出色的弟子,為師學統還希望你們能繼承下去,若是你再這樣下去,為師又怎麼能放心把學統託付給你呢?”
“師君.艾,愧對師君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