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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之籬行盜未遂中芒刺 沈妃斬妖無果請老道 (第1/2頁)

至書屋,海竹葉手捧書卷,念道這麼一句:“古聖賢雲:‘不語怪力亂神’,意即,不談論怪異、勇力、叛亂、鬼神諸事。南山世子,你可能理解?”只見南山雲開憑案懶坐,聽問後,手托腮,半仰頭,若有所思,而後道:“恩師!這倒怪了!既是聖賢不語怪力亂神,為何父王曾專請仙道至我南山堡殿,設壇祈禳,說是為除邪祟,降妖魔,保安泰;且求得符籙(lù)黃帶,貼於辰微堂上,言其能鎮鎖靈怪,感知法術;又得贈一桃木麒麟獸,坐於父王寢殿,以驅邪避祟。不僅我南山堡殿如此,叔父聞夏堡殿之中,更專門闢出道院,設定各廂法器靈符。此諸般事,非怪即神。正所謂靡哲不愚!料想那古聖賢也是言之有誤,此書卷,雲開聽到此處,便不願修習,恩師,不如且換一卷來?”海竹葉聽罷,暗歎:“果然有仙道之事!幸而本仙君多留心,未輕易施用仙法!”但他佯裝詫訝道:“竟有此事?世子可知王爺所請仙道法號什麼、於何處結廬?”南山雲開略想一二,回答:“隱約記得,父王喚其‘洞真仙道’。”海竹葉又問:“其貌形如何?”南山雲開道:“父王責雲開頑劣,不教上前,雲開卻於堂外窺見其貌。不提倒是罷了,恩師既提起,雲開不得不實言。雲開初次見那仙道,著實驚嚇一陣兒,至今難忘!那洞真仙道,鬚髮青灰,血紅長袍染綠花,手中持拂塵,最是駭人處,乃其右目,目珠竟是一椒紅球,球上似紋有黑月,甚是令人膽寒!至於居處,聽聞叫作什麼‘經荒臺’。”海竹葉聽著,想不出是同道中哪位,又問:“那仙道與王爺有何攀談?”南山雲開打個哈欠,不耐煩答道:“恩師!雲開今日頗感倦了,略要息憩,不如下學好!”海竹葉深知南山雲開的脾性,若再問,恐惹他不快,反不利於事,遂笑道:“世子今日學堂上對答如流,堪以表贊,來日,為師定如實稟明王爺!”南山雲開見誇,喜不自勝。

海竹葉離開南山堡殿,拿著南山懷敬賞賜的銀兩,在城中客棧住下,無事,便在羅螺樓西街溜達。

且說之籬,於羅螺樓炊房幫襯,略有閒暇,趁人不備,溜出門與海竹葉碰面。海竹葉俱言見到沈老妖精與南山懷敬相會、自己聘為南山雲開學師等事。之籬說道:“見得沈老妖精出門去,未曾想竟是去南山堡殿!海葉師兄!依之籬之見,羅螺城糧粒豐儲,金銀成山,南山懷敬果真與沈老妖精勾結,販拐女孩兒,也絕非只為銀錢!”海竹葉點頭道:“之籬此見與我不謀而合。只是究其因由,暫無頭緒。”之籬卻是機警敏悟,驚猜道:“海葉師兄!南山懷敬莫非是欲得道成仙?”海竹葉疑思片刻,說道:“只觀他將南山堡殿修造之靡費,其殿內陳擺之奢華,便知他絕非厭倦功名富貴、甘於林泉恬淡之輩。正可謂榮華未落怎舍離?他那樣的金弁、蟒袍、玉帶、寶石,可能棄了,去換一身鶴氅、蘿絛、芒鞋、拂塵?此因卻難成!”之籬沉默須臾,發出一聲冷笑,再道:“那必是如此了!”他看了海竹葉一眼,問道:“師兄以為,天下間坐擁權財、呼雲喝雨之凡人,最懼何事?”海竹葉答:“正所謂‘無草不枯,無木不萎。’若論凡人之最懼,無非一死爾!”海竹葉且說,且與之籬對視一眼,驚怔稍許,又道:“之籬之意,南山懷敬勾聯腐婦、通串妖道,是為得一長生之術?”之籬笑道:“師兄好思量,正然也!物華天寶,擁有再多,若不能守,黃壤之下,豈能甘心?這也正是歷來帝王將相,總愛棺槨重重、殉葬連城之因。”海竹葉皺起眉頭,又問道:“可那與賣柺無辜女子何干?”之籬接道:“野語有言,凡界處子,集靈潔為體魄。倘或南山懷敬真欲求長生之道,則其煉處子取丹,尚未可知啊!”海竹葉憤恨填膺,罵道:“喪盡天良,禽獸不如,這等惡毒靈魂,縱使長生無極,不過三界魔蠹!”轉而他又搖頭道:“然將女子墮入花樓,何來處子可言?”之籬嘆道:“此間關節,亦是之籬暫未打通之處!若是為蒐羅女子燒丹,便不該汙了她們!”

海竹葉稍沉默,聽得之籬又道:“還有一事,聽後,師兄莫要悲傷!”海竹葉心知絕非好事,靜聽之籬敘道:“羅螺樓昨日,新進一批女孩兒,前前後後,約莫五十個。”海竹葉愕然震怒道:“什麼?百里山囚室被填,一應柺子被殺,如何還有這等事?”之籬答:“此事不難理解。說明賊窩並非一處,且別處,或規模更甚。”海竹葉哀嘆:“賊坑中,究竟殘害了多少女孩兒!其勢之大,遠超我原先估量!不能任由他們猖狂,需得尋得其他賊窩,挨個搗毀!”之籬接道:“師兄放心,之籬會留心!出來甚久,恐老廚頭找人!”海竹葉點頭道:“之籬且回!”

再說落竹雨,自打從沈老妖精臥房翻得《螺人生辰簿》,屢思不解其意,待欲告訴之籬,又無緣由去。她不敢擅自下樓,靜等著沈老妖精令傳口食,才可前往炊房。然那日,沈老妖精從外頭歸來,不食不水,呆臥房中,不停嘆吟。落竹雨不知其打何處來,更不知其憂思何意。及至三更天,沈老妖精才嚷道:“春瑤,傳牛血羹!”鋪蓋在廳外廊下的落竹雨,輾轉不眠,終於聽得動靜,大喜,匆匆奔去炊房,吩咐後,示意之籬至一旁,低語幾句,簡述其所見所聞。之籬聽後暗喜,自道:“我盡悉一切了!”落竹雨卻恍惚,欲待問明,又恐滯久見疑,遂急急而返。炊房燉畢牛血羹,差之籬送於沈老妖精樓上,落竹雨接過交給春瑤,春瑤才奉上給沈老妖精食用。

之籬送罷牛血羹,歸至炊房,立於門旁,敬等落竹雨。話說沈老妖精顫顫手,吃得滿嘴血紅,更顯得是個純粹的妖精。她飽食後,不漱不洗,徑自回臥房躺下,未幾,齁聲起。侍女春瑤見其躺下,亦旁屋歇息。落竹雨收了羹碗匙具,送還炊房。之籬竊與其言:“伺機盜《生辰簿》!”落竹雨聽後惶恐,心想:“老妖精少有出門,這教我如何下手?”她正待說些什麼,炊房老廚頭湊過來笑道:“你兄妹多次竊談,怎生如此話多?”之籬笑道:“小妹思念家鄉,我多方寬慰,老叔見笑!”之籬、落竹雨深知隔牆有耳,恐事有洩,未敢再多言。

落竹雨返回廳外地鋪躺下,自思量:“之籬師兄交代盜取《生辰簿》,可是於我而言,何其過難!我非內室侍者,根本進不得臥房;況且上次之事,丹姨娘頗存疑心,若再被抓包,我必死無葬身之地!”她未有對策,難以安眠,輾轉不談。

卻道之籬,自混入羅螺樓,連日來行事謹小慎微,與落竹雨交談也要偷偷摸摸,這使得他深覺不快。他暗下想:“乾脆隱個身,穿個牆,直接索來那《螺人生辰簿》,交給海竹葉,商議個法子,早早了卻這樁無聊事!我之籬乃是堂堂冥界王子,肩負復仇中興大任,安能虛耗著時光在這炊煙刀案油鹽處,終日與個丫頭竊竊交談,何時是個頭?我身後是父親和冥界,卻不是那些女子!”他思罷起身,趁著更深人靜,穿牆繞屋,進到沈老妖精臥房內。

然而事情,絕非之籬所料那般簡單!

沈老妖精的臥房內亦佈設符籙之術。一隻兮盤嵌掛於西牆,兮盤之下,靜垂著兩顆銀鈴。兮盤本是墨玉磨製,平日裡一體黝黑。之籬並不知室中有此號法器,只擅闖入內。霎時間,墨玉兮盤通體發出紅光芒刺,兩顆銀鈴伴光狂躁動響,整個臥房瞬間布開芒刺排圈陣。之籬頭暈目眩,耳鳴喉顫,險些困於陣中,幸而他身手矯捷,方得倉皇逃脫。

說那鈴聲和光芒吵醒沈老妖精並春瑤,連帶將廳外廊下的落竹雨也驚得冷汗盜流翻身起。“春瑤!”沈老妖精扯著嗓門驚吼道。春瑤赤足急急挑燈趕來,點亮沈老妖精臥房內壁燈。此時,墨玉兮盤已然安靜,光芒熄滅,剩下銀鈴尚在擺動。沈老妖精哂(shěn)笑道:“哦哦!有妖精近身,趁風高放火,趁月黑做賊,壞東西!”她起身披袍,面目豔俗醜惡,加之嘴上吃的牛血羹未擦淨,她自己才是個真正的妖精!她從床櫃擺架上抽起斷滅空楊梅木斬妖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分東西南北,四里八方亂砍胡刺一通,口中喊道:“妖孽,現形!”直揮得她四肢痠軟、肉癱筋麻、大氣頻喘、虛汗淋漓,才坐下稍安。廳外的落竹雨不敢入內,暗自道:“那日所見,沈老妖精臥房西牆之上確有鈴鐺,當時只以為是尋常掛飾,不曾想,竟是一施了咒的法器!”不過,落竹雨並不知之籬的真實身份,更不知此事因之籬而起,她嘆息自忖:“羅螺樓果然不是個好地方!究竟有什麼妖魔鬼怪出沒,難道是那些被殘害的女子前來找老妖精討命?卻也是老妖精咎由自取!只是這一鬧騰,指不定明日會怎樣,於我、於之籬師兄而言,卻非好事!唯怕干戈平地起,禍事從天降,我們必得益發小心翼翼!”落竹雨禁不住毛骨悚然,打個冷顫,側耳貼牆聽聽。沈老妖精令春瑤道:“明清早,請洞真仙道來!”落竹雨聽得真切,自思慮:“洞真仙道?”

說他之籬自以為是,誤中了墨玉兮盤的芒刺排圈法陣,之後,他逃回下榻處。他周身滾燙灼灼,正如掉進了冰稜火山的岩漿之中,火燎胸膛,燒得他骨肉似焚似裂、如搓如磨;痛癢如萬針錐扎,又如蛇蟻啃噬,卻還要按捺不能聲張;雙目暈眩,頭沉腳重,好似天顛地倒人翻懸。之籬倒在榻鋪上,蜷成一團,口乾舌痺,閉目欲待昏睡,卻又不敢入睡。悒悒怏怏,他強撐意念思索著:“此事,斷不能讓海竹葉知曉!他道行頗深,此時我魔性難斂,他若看見,必能察覺!在落竹雨跟前,我也萬萬不能露出馬腳!”想到這些,之籬苦捱著笑一番,暗自語:“有些許瞬間,竟真以為與他們是親密友好的兄弟姐妹,真以為自己有同門相助,皆是我之籬傻傻幻想一回!我一冥界之身,混在這仙界、凡界洪流中,卻是孤獨!好想念藤姑,懷念在那東南巽皋獨藤森林的歲月,沒有仇恨沒有怨,沒有責任沒有擔,無憂無慮,快樂天真,自在過活!如今,我之籬痛身痛心,孤掌難鳴!”想到此處,之籬忍不住落下淚來。卻不是他矯情,出身難選,縱是魔陀子,亦有可憐處,若生於尋常人家,怎知不是個良善仁人?

正說之籬忍痛不能哀吟,一身掙扎苦,未得發洩處,此時,偏是同屋下榻的另一個夥計,鼾聲打得轟鳴熱鬧,又給之籬再添一層躁狂。之籬恨恨道:“我堂堂冥界王子,不沉修法術,夜來卻要與這濁物同屋而眠,忍他齁聲如豬歌,到底為的什麼?”之籬掙扎起身,怒瞪自語:“不對你飽以老拳,只看本王子用我冥界的碎骨爪捏碎你這打鼾的豬頭!”他伸出魔爪,向那夥計頭部抓去,正待取其性命,怎奈四肢加劇抽搐,疼痛難忍,只得作罷。那夥計因此逃過一劫。苦熬至天灰濛濛亮,雞“喔喔”啼,之籬才略感輕鬆稍許,懨懨欲待淺睡去,卻聽同屋夥計喚道:“小籬,該起身了,再懶怠貪睡,又該討老廚頭罵!”之籬方平復了心情,這夥計又添亂,之籬恨再從中來,暗悔道:“可惜昨夜未曾抓碎了你!”他口中卻嘆答:“是了!嘟哥!這便起身!”他無可奈何,身上之癢痛,雖較昨夜暫有減緩,卻並未大愈,為免他人察覺,還得裝作無事,他硬是如往常那般,一個鯉魚打挺,從榻上翻起,一番收拾不談。

但敘沈老妖精的侍女春瑤領令,一早吩咐董馬伕備車馬、點金帛、封薰香,快馬加鞭前往經荒臺,約請洞真老道來拿妖。

近午時,車馬回,打后角門入羅螺樓。馬車兩旁立著十二個道童,一道童卷車簾起,便見從車內下來一個老道長。那道長身上血紅長袍染綠花,鬚髮青灰,手持麈(zhǔ)尾,搖搖擺擺走著。一行道童,捧香爐,撒靈符,貼法印,敲咒木,揚幡旗,搖清鈴,打道尺,揮桃劍,有聲有勢,列隊跟在洞真老道身後。及至一行上頂樓,眾道童皆列於廳外候著,落竹雨當然不得入內,連春瑤奉上茶點後,也悄自避開。

洞真老道落坐於金絲烏木椅上,沈老妖精倚著香木長座榻,二位攀談著。沈老妖精說道:“昨夜忽有妖魔入侵,伺欲傷害老身!幸得仙道早設下仙盤神鈴,嚇退去妖孽!只不知其是何來路、現藏身何處,只恐它再俟(sì)時機捲土重來,還需勞駕仙道救老身性命!”洞真老道笑答:“沈妃太過外了!經荒臺蒙南山王爺、聞夏侯爺與沈妃終年供香火不絕,老道略盡薄力,何足掛齒?老道必為沈妃設法壇,顯精虔,驅魔祟,保平安!”洞真老道進入沈老妖精臥房,細觀那墨玉兮盤並銀鈴,又道:“沈妃可細述當時情景。”沈老妖精俱言玉盤泛光、銀鈴異響之狀,又言自己揮劍劈砍之事。洞真老道點頭,似乎成竹在胸,道:“另需請王爺封城!”

洞真老道以靈芝草沐浴,以參根香薰染,食白玉蘭花蕊,飲臘梅花清露,大行齋戒禮。道童在羅螺樓後園的法壇場埋下百塊迴旋雲雷紋美玉,澆上百樽熱酒,灑上百隻黑狗血,再用百隻活黑羊紮上紅花作犧牲,每隻黑羊俱捆緊嘴巴不得發聲,且在黑羊背上按序遍插青、白、皂、赤、黃五色經荒幡旗。總之,他們設神案,點信香,豎寶蓋,鋪皂毯,擺鼎布盤,把諸事妥備。

至夜子時,十二個道童不動不語,形如枯槁,如遊太虛,執經荒幡旗佈陣左右,而幡旗之上分別彩繪十二生肖。洞真老道登壇做法,只見他穿著七星五色道袍,披髮赤足,塗面染脂,揮舞伏魔杖,口中念著訣:

“萬里仙兵聽號令,漫天星斗看彩章!我有仙道,教那妖魔,形消骨化,魂散魄亡!”

洞真老道念得起勁兒,愈發言語狂癲,神色飄揚,不過,並不見妖魔被收來。老道思慮:“那妖孽恐怕原不在周遭棲居,只是昨夜路過此地,誤進沈妃之室,否則,應知本道厲害!”不多時,他放下伏魔仗,拿起一張繪有各色靈印的黃符,以信香點燃,而後將靈符灰燼收在法碟中,再以道尺抽打法碟邊沿,便見碟中灰燼生生變成法水。洞真老道再念訣:

“天地之始,幽遠虛無!我有仙道,只勝不輸!鬼魅靈精,現身伏誅!”

念畢,洞真老道將法水倒入墨玉兮盤中,而後擊響網面魚紋法鐃(náo),大喝三聲:“誅!誅!誅!”接著,他搖起道鈴,三念訣:

“陰陽順逆,正邪殊途!我有仙道,子夜顯聖,開竅通神,驅邪安靈,避難呈祥!御氣散天門,虛空攝妖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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