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嚇得臉色煞白的圍觀者們,面面相覷。
被當眾揭了老底,正埋頭絕望的方抑武頓時漲紅老臉。
“菊娘,你……”
人活一張臉,在信奉“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信條的方抑武眼裡,這種當眾社死,還不如他孃的直接殺了他得了。
“方郎你閉嘴,什麼時候了你還嘴硬,刺史大人寬厚仁慈,待民如子,你有什麼冤屈快說,這雲什麼令到底怎麼回事,你快把這誤會解了!”
“是啊,阿父!你快解釋啊,不能白背冤屈,有歐陽刺史做主呢……”
其它幾個兒子、妾室紛紛伏地,拉住方抑武勸阻。
方抑武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保持轉頭姿勢,凝視尚不知情、拼命為她解釋的糟糠之妻。
他兩眼通紅,表情難掩愧疚,哽咽聲宛若夢囈:
“菊娘……菊娘……”
歐陽戎看了會兒,轉頭朝容真,沉吟道:
“容女史,其他人應該是不知情的,不認識此物,剛剛我與方夫人他們聊了聊,他們若是知情,心中有鬼,絕不會是剛剛那副熱情接待我的態度,想必也是矇在鼓裡,搜到雲夢令,審方抑武一人就行了,也算一人做事一人當。”
正廳內頓時響起求饒聲、哀求聲。容真聞言,微微蹙眉,看了一眼亂糟糟、扯不清的場上,剛要開口。
“女史大人,搜完了。”
門口處,一位衣裙沾滿閣樓灰塵的中年女官匆匆走進門,兩手捧著一隻小木盒。
“咱們的人把閣樓裡裡外外翻了個遍,搜出了此物,藏在一處暗格裡,至於雲夢令……沒有找到。”
原本哭啼求情的正廳,陡然安靜了下來。
本來容真剛要起身去接搜到的小木盒,此時聞言,動作停頓下來。
“沒有找到雲夢令?你們確定?”
她認真問。
中年女官用力點頭,表情凝重:
“沒有,下屬親自檢查了數遍,確實沒有云夢令……反正那座閣樓上下,肯定是沒有的,至於在不在這府中其它地方,就不知道了,女史大人,咱們還要不要再搜一下其它地方。”
容真不答,緩緩轉頭,眼睛直勾勾看向方抑武。
方夫人、方家數子、還有妾室管事們紛紛轉頭看向了他,不過她們卻是喜極而泣、終於洗脫了冤情的解脫欣喜神色。
“啊?”方抑武表情似乎也呆愣住了。
容真板臉問道:
“你做賊心虛,匆匆趕回來,是找尋何物?”
方抑武張大嘴巴,支支吾吾:
“草民找什麼……草民找什麼……對啊找什麼,不、不知道啊……”
他神色恍恍迷糊,只覺得得和做夢一樣,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歐陽戎看了一圈場上正和容女史大眼瞪小眼的眾人,神色不免露出少許古怪。
“不是雲夢令,那這是什麼?”
他走上前,直接開啟木盒,只見裡面是一疊頗厚的信紙,好奇取了出來。
容真也立即走上前,低頭與歐陽戎一起打量。
看了會兒,她有些蹙眉:“這是什麼信,私通反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