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風和煦,暖陽高照。
在鳳尾城郊外一處偏僻的曠野上,忽然一陣清風拂過,一個白衣銀髮的青年如仙者臨塵般踏虛空而出,此人正是昨夜出現在古驛道上的白衣男子,在輾轉了一夜後來到了此地。
他依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憊懶模樣,一邊把玩著手中的古簫,一邊拍了拍腰間碗口大小的布袋,兩眼漫不經心地在四周掃了掃,爾後便閒庭信步地向鳳尾城內走去。
陰山是大荒以西的一片廣袤原始山脈,域內方圓萬里,無盡大山延綿不絕,裡面妖獸橫行,人跡罕至。而鳳尾古城便坐落在中原與陰山的交接地帶。
這座古城由青磚灰瓦堆砌而成,建築物古樸厚重,它存在的年月追溯久遠,且依山伴水,寧靜致遠。
雖然只是一座中等規模的古城,但由於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從西陰山採藥狩獵歸來的修士和收售商人絡繹不絕,使得這個不大的古城也發展得異常繁榮鼎盛。
而古城名字的由來便是因為入口城樓上矗立著一隻高達數十丈的鳳凰雕塑,這雕塑由金磚玉石雕刻而成,通體栩栩如生,古意盎然,氣勢恢弘。
只見其高昂著驕傲的頭顱,站在城樓上朝西俯瞰著整片西陰山,正如同這座古城的堅實守護神一般。
主城內熱鬧喧囂,街道兩側商鋪林立,來往的行人和修士絡繹不絕,商販的叫賣聲熱情噪雜,五花八門的攤販有的已經擺到了街道中央,玲琅滿目的美食和商品讓人目不暇接。
吳憂整個人一顛一顛地待在白衣青年腰間的布袋裡,他一臉好奇地透過布袋細縫向外張望,飄散進來的食物香氣四溢,聞之讓人垂涎不已,這使得他忍不住重重嚥了口唾沫。
“小娃,想不想出來吃好吃的呀?”白衣青年感覺到了布袋內的動靜,不禁童心未泯地調笑道。
“吃的…”
吳憂一聽到‘吃’這個詞,便不由自主地心頭一喜,只是突然想到他的大叔還生死未卜,頓時興致變得低沉了下去。他摸了摸乾癟的肚皮,肚子卻跟著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
“哈哈…彆著急,待會會有更好吃的。”
白衣青年沒有注意到吳憂的情緒變化,他嘴裡哼著小曲,輕車熟路地繞過一條又一條寬敞的街道,最後徑直向著一處稍顯僻靜的小巷走去。
沒過多久,白衣青年在一處名為“往生樓”的小客棧前停了下來,他駐足望了一陣那塊金玉鑲邊的大招牌,頓時神情有些恍惚,也不知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哎唷,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白衣青年正欲拾階而上,只見酒樓內一位掌櫃模樣的老頭卑躬屈膝地迎了出來。
“陳老闆,本公子這才半年沒來,你這酒樓前怎麼就門可羅雀了?”白衣青年淡淡看了一眼掌櫃老頭,揶揄道。
“誒!公子,您有所不知,這半年來鳳尾城可不太平呀…”掌櫃老頭尷尬陪笑,連連搖頭嘆息。
“額?這一路走來,城裡一片祥和繁盛,怎麼就不太平了?”白衣青年奇道。
掌櫃老頭剛想繼續開口解釋,白衣青年卻懶洋洋地擺了擺手道:“這鳳尾城太不太平也不關我什麼事…走,本公子的桂花釀酒可備好了?”
掌櫃老頭一愣神,連忙賠笑道:“那是自然,依您的囑咐,早在年前就已經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