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知道了!”月奴劍眉輕揚的鄭重應諾,“公子只管吩咐,我該怎麼做?”
“很簡單,幫助虞紅葉辦成一切她該辦和想辦的事情。當務之急,是讓她收攏夏州都督府治下的所有礦山、鹽井和糧食布匹這些官辦物資的經營權。”薛紹說道,“這些行當,以往就已經有人正在經營。有些礦山和鹽井,或有世家或有豪紳在把持。私底下,更不缺乏走私貨的鹽梟和馬幫。虞紅葉要想迅速在河隴站穩並將這些東西爭奪過來,明爭暗鬥絕對是必然。因此到了必要的時候,武力或將不可避免——到時你就是薛人屠的化身,但絕對不可以明目張膽的宣揚你我之間的關係!”
“為何?”月奴不解。
薛紹耐心的說道:“大唐律法森嚴,明文規定軍將與官員不得預於商旅,不得與下人爭利。更何況我還是貴族和駙馬?因此,我只能作為虞紅葉的隱藏後盾,不能直接出面干預她的經商之事。劉幽求那邊也只能儘可能是給予虞紅葉各項方便,無法直接插手她的實際經營。以後,就由你就代表我去和虞紅葉合作。小事自行解決,有大事不決者可私下來問我。記住,你與她相處尤其拋頭露面之時,只以私人朋友相稱。哪怕別人明明知道你是我愛姬,你也不可以明目張膽的打出我的旗號去辦事。”
“月奴明白!”月奴認真的點頭,“總之,月奴與虞紅葉在一起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只是我的私事,與公子斷然無關!”
薛紹不由得呵呵一笑,“要這麼說,也未嘗不可!——你趕緊準備動身,我這就寫下書信交你帶走。”
“公子……也不急於一時嘛?”月奴突然撒起嬌來,一絲不掛撲到了薛紹身上|將他緊緊抱住,在他耳邊膩乎乎的哼道,“月奴就要離開公子了,他日不知何時再能相見呢!”
薛紹被月奴的吐氣如蘭弄得耳邊一陣癢癢,小腹處更有一股暖流強勢升起。
“那麼,本公子現在就灌飽你!”
“月奴定要為公子生一個寶貝兒女!……啊,輕一點!”
當天下午,月奴和吳銘帶著薛紹派給的一隊百人親兵,揚蹄出發。薛紹來了夏州以後豢養和訓練了一批心腹近衛,共有兩百人。他們平常隸屬於郭安麾下形同斥侯,但他們不屬於朔方軍,只是薛紹的私人部曲。
“部曲”在軍隊裡來說,當然是泛指屬下的將士。但它在大唐時代還另有所指,意同私兵。“部曲”形同家奴屬於“賤籍”人士,但比家奴的身份要略高一些。家奴是主人的私財如同牛馬一般可以自行買賣,部曲則是契約僱傭的關係。
薛紹至從擔任了右衛大將軍,就開始豢養部曲。留在洛陽保護太平公主府的二十女班劍,和來了夏州以後新訓練的兩百親兵,都是薛紹的曲部。這些人只效忠於薛紹一人、是薛紹的私有財產,他們打仗的時候隨從征戰,平常護衛左右並負責辦理薛紹的一些私事。
這一批部曲,是吳銘親自訓練的。
成色如何?很少有人知道。
但有一次郭安不經意的向郭元振等人洩露了一句,說少帥的私人部曲,絕對不比斥侯差!
如今過半的薛家部曲隨月奴與吳銘一同去了,足以見是薛紹對虞紅葉一事是何等的重視。
這件事情安排下來之後,薛紹馬上召集李多祚、唐休璟和郭元振這一批重要的大將,商討軍事。
“河北開戰了!”薛紹只用一句話,就把所有將軍們的精神都振奮了起來。
“打的哪裡?”李多祚問道。
“有點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突厥人沒有攻打朔代,而是打的李文諫坐鎮的雲州!”薛紹說道。
“咦?”眾將果然也覺驚訝。
郭元振想了一想,說道:“會不會是調虎離山?突厥人的謀主阿史德元珍,慣用此術!”
“我也認為郭將軍所言有理,但更加覺得,虛實難辨。”唐休璟說道,“我與元珍交過手,他用兵飄乎不定甚是詭奇,虛中有實、實中有虛。就拿上次他圍困豐州來說,今日看似圍城打援,明日又像是調虎離山,再過兩日他又可能發起真正的猛攻彷彿勢在必得。因此,雲州戰事必須謹慎對待。周圍的友軍是否對其進行救援,需得三思而後行。”
“唐將軍所言,或許也正是老帥薛仁貴目前正在考慮之事。”薛紹說道,“突厥二十萬大軍寇犯雲州,兵力之多前所罕見。老帥若救雲州,則朔代空虛很有可能被調虎離山趁虛而入;老帥若不救雲州,雲州則有傾城之危。一但云州被破,朔代二州也難得苛全,幷州大都督府危如累卵。總而言之,河北防線兵力太少,目前戰況必然危急。”
眾將官都聽出了薛紹的弦外之音——我們必須前去救援!
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豐州與夏州的西北這一塊,才是朔方軍的本職所在。如果揮師河北前去助戰,除非有朝廷的調令方能成行。否則,擅自調兵越界作戰,任誰都吃罪不起!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薛紹看著眾將官,神秘的微然一笑,說道:“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兒!——我有一計,既能揮師馳援河北,又能自圓其說不被朝廷追責!”
眾將官同是眼前一亮,“願聞少帥高見?”
“天機,不可洩露!”薛紹神秘的一笑,突然一拍大腿站了起來,大聲喝道:“眾將官,聽我號令!”
所有將官整齊劃一的站了起來,衣甲嚯嚯齊聲暴喝——
“末將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