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九伶也放鬆了警惕,用那種爛泥扶不上牆的眼神看她,沒好氣道:“你就惦記那個什麼戰甲女子吧,你是堂堂袞木戰神不是許安,北方那麼多事情需要你,你卻整日在大市無所事事,你真是……”九伶說不下去了。
聽到這,她不得不為袞木平反道:“我待在大市怎麼了,即便是留在大市,我也沒有耽誤我作為神明的職責,北方依然安好沒有任何不妥,不是嗎?我問心無愧。”
五千年過去了,九伶是一點都沒變。
還是操那麼多不該操的心,他的世界裡彷彿除了職責就是規矩,他一輩子對待什麼都兢兢業業,永遠對神壇盡忠職守,彷彿偌大的神壇離了他就不能運轉了似的。
“你樂意便好。”九伶甩下這句話,便不吭聲了。
椒歲力排眾議,以每位神靈三千萬的津符買通了所有人的支援。少數服從多數,青神紫陌最終判給了大市,不過只是短暫停留幾日,幾日後九伶便會帶人將她帶走。
解決了她的歸屬問題,不知道是誰提了一句成績,眾人這才想起來神壇大會的事宜。他們出密格之前,前三甲已經決出來了,成雲成遊分別是一甲二甲,千官屈居三甲。
毫無疑問,斷骨釘會賞給成雲。
決出名次之後,神壇大會暫時告一段落。
只是自從袞木降服夢魘獸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眼下袞木還頂著閻宋的臉到處亂跑,實在是太危險了,閻宋那張臉辨識度極高,每個飛昇的小神仙都恨不得把他捉了來。
她和閻宋一前一後走在易闔坊的階梯上,神壇大會這幾日各地來了許多神明,小神仙們看見閻宋,都非常有禮貌地鞠了一躬,道聲:“青神大人好!”
閻宋總高高昂著頭,一副眼裡誰也容不下的樣子。嚇得小神仙們都以為是自己不入眼,後來都沒有小神去主動打招呼了,老遠看見了都低著頭匆匆走過去。
“既然你現在是我的樣子,就要學我學得像一點。萬一被人發現了,對你對我都是不利的,你看看我平常是不是慈眉善目的,別的不說,起碼態度很溫和的。”
以往都是閻宋告訴她這要怎麼樣那要怎麼樣,突然之間角色調換了一下,她還有點不習慣,難得的是,閻宋還真的聽進去了。
看來,果然涉及小閻王切身安全和利益的事情,不管是什麼事他都會好好配合。
“你平時是什麼樣?”
“我?”她想了想,“我平時就與人為善啊,神明都是與人為善,不管是誰來搭話,我總是熱情回應。因為我知道他們都沒有惡意,我就是這樣的,五千年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我學不了,我從來不相信別人沒有惡意,從前是,現在也是。”她懶得和閻宋爭辯什麼,無論如何,只要他不露出馬腳不連累她就行。
“噢對了,椒歲說神壇大會頒禮儀式讓我去,趁這個時機正好能接觸到斷骨釘,這是你面臨的第一個挑戰,到時候你要裝得像一點,可別露餡了。”
小閻王聽了和沒聽一樣,似乎並不放在心上。如果他真的滴水不漏也就罷了,可偏偏閻宋的那個樣子看著就靠不住了,到時候她找個機會湊近點,方便指導閻宋如何模仿自己了。
見到袞木是在典禮前夜,再次出現袞木臉上蒙著黑紗,原來那日降服夢魘獸之後,聽到女官的腳步聲,袞木就隱在暗處。
出密格之後諸位神靈聚在一起,不方便露面。眼下終於四下無人,他忽然問起斷骨釘的下落。
閻宋道:“斷骨釘一直由大市主嚴加看管,根本沒法下手。明日神壇大會頒禮典禮,屆時小廢神有機會拿得斷骨釘,這次神壇大會沒拿到頭籌已經錯失了良機,只有明天有機會。”
袞木瞭解情況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明日我藏在暗處,助你們一臂之力。”
有了袞木這句話,紫陌心裡多了一絲底氣,不然單憑她和閻宋兩個靈力都施展不出來的人,要想拿取斷骨釘絕非易事。
“我有一計,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拿到斷骨釘,而且不被任何人懷疑。”袞木剛說完,門外忽然傳來叩門的聲音,幾人對視幾眼,袞木隱在黑暗中離開了。
待袞木離開以後,閻宋把門開啟,幾位女官端著一碟衣服,恭敬站在門口,為首的女官道:“紫陌大人,市主讓我送來明日典儀的華服。”
看見袞木神官也在,幾位女官問聲好,放了衣服她們也不走,直挺挺地站在桌子旁。
閻宋看了看衣服,又看看整齊的女官,問道:“還有何事?”
聽見問話,為首的女官拘了一禮,上前道:“這套華服威儀繁重,恐怕穿著繁瑣多有不便,我們可以侍奉大人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