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紫陌和閻宋異口同聲。
話一出口,女官齊刷刷地看向她,看得她心裡不自在。頓了頓,她道:“我的意思是……“
“青神初次來到大市,肯定比較陌生不太習慣,像侍奉穿衣這等私密之事還是親力親為好……紫陌你說是不是……”
閻宋連連道是,打發走幾個女官,紫陌把門一鎖,靠在門上長吁短嘆。她覺得不安全,又開了一條門縫,外面螢火通明,完全沒有黑夜之態。
她把門反鎖,拎起那件華麗的衣服左看右看,忽然對閻宋道:“快脫衣服,萬一待會又有人來就不好了。”
閻宋指著自己,不可置信地重複她的話,“脫……脫衣服?”
“不然你真想讓那群女官給你換衣服啊,你現在用著我的臉,我的身子,你注意一點好不好,只有我給你換才最合適了,你閉上眼睛!”
“我自己來!”閻宋拍開她的手。
衣服且不論華不華貴,反正是挺沉,光是拖著綢裙,她手上就慢慢痠麻了,這還沒算上那些頭飾和珠釵,甚至裙面上的香袋玉佩都分量不輕。
她舉著綢裙,閻宋還傻站著,身上的衣服一點沒去。說是自己脫,閻宋卻磨磨蹭蹭,一點也不像自願的樣子。
“你快點……不要浪費時間,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可害羞的……”
她手上略施法術,一條白絲帶幻化在手心,絲帶繞在閻宋腦後,確保一絲光都透不進去,她這才滿意地拍了拍手。
“小廢神……你放肆……你……”
縱使閻宋嘴上不饒人,可他終究還是識大體,光是動動嘴皮子,身子是一點都沒動,這倒方便她操作了。
她拉起衣服一層一層剝開,注意到閻宋突然抖了一下,她使勁把裡衣拽得緊緊的,可不能讓自己的身體著涼了。
穿好華服,閻宋扯掉蒙在眼睛上的絲帶,銅鏡中的女子一襲莊重的紅衣,腰帶上綴了四五隻福澤香袋。
即使頭上沒有神冠,也儼然一副豔麗不失莊嚴的模樣。她看著鏡中出了神,距離上一次著華服,大概就是在五千年前教化新神的時候了。
“你看夠了嗎?”閻宋忽然出聲,冷冷地盯著她看,對她放在肩膀上不安分的兩隻手表示抗議,“看夠了就把手放下去,不要亂摸。”
“我摸我自己怎麼了,我想怎麼摸就怎麼摸。”她嘟囔著,之後又交代了幾條典儀上的注意事項,直到腦子裡想不出來什麼話,她才慢慢不說了。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明日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你要知道我實力在你之上,所見所聞甚至所視所感,都要長你幾百年,不需要你告訴我怎麼做。”
說著說著,閻宋突然卡了一下,他想起來什麼,冷聲道:“我突然想起來,你也不是什麼籍籍無名的蠻野小神。我沒記錯的話,上古青神?是這個名頭吧?”
她感覺閻宋看她的目光多了幾分刮目相看,根本不是打心底裡的,根本就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嘲諷。
她就知道她騙過的每一件事,將來都會被閻宋當眾處刑。不過關於她的身份這個東西,她也不是有意要隱瞞的。
“我似乎還聽過這個名頭,好像是很久遠的事情了……”閻宋喃喃說著。
“那都不重要,我還是我,無論無命小神還是上古青神。這個身份我也不是故意要騙你,只是發生了很多事情……“
她繼續道:“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訴你,除了名字上的不一樣,我本神和之前都是一模一樣,我沒有騙你。”
閻宋問了那麼多,不就是討厭別人欺騙他,讓他覺得自己的威嚴成了擺設,沒地方放了。
她好說歹說,閻宋終於再一次相信是無心之過。化開兩個人之間的矛盾,這樣才更能加強協作實力,智取斷骨釘就看明日。
翌日眾位神靈紛紛到場,神壇大會的頭籌成雲正是九伶下轄的小神,是以九伶一臉春風得意,端坐在緊靠典儀的主位旁,好不招搖。
“青神到!”
隨著一聲高呼,閻宋在眾人的視線裡款款入座,他身後各立十名女官,待一入座,女官們紛紛侍立在兩側,每個女官手上捧著樣式不一的寶器法寶。
也不是因為青神紫陌的牌面大,而是成為神壇大會典儀的主掌之後,有關青神的任何儀仗都只代表神壇大會的規格,其實明裡暗裡是代表了大市的地位。
紫陌坐在北方神靈一席,一如既往地充任北方神靈之首。青神紫陌一登場,圍繞在她身旁的小神仙都伸直了脖子瞪著眼睛,他們對只存在傳聞中的上古青神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