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仙夙含淚,在自己失控的一聲大吼中,一劍,刺穿了徭父的胸膛。
徭父鮮紅的血液,噴湧而出,這一劍,許是一種解脫,而他即使中了一劍,他也一直死死地抱著徭母,至死不渝,徹底倒下的那一瞬間,他是笑著的,“簾鉤,就拜託你了。”
“對不起......”她不是沒殺過人,只是處決的都是千妖會的妖,親手殺了凡人,她從未想過,憤憤地咬了咬唇,“你們放心,我會給你們報仇的。”
北國是吧?
“你,你在,你在幹什麼?!”
塗山仙夙的手還沒離開那把劍的劍柄,而這幅畫面在外頭看進來,就是塗山仙夙是殺人兇手,親手殺了一對手無縛雞之力的中年夫婦。
驚愕地往外看去,只見一個長相清秀,眉宇間都透著正氣的俊雅少年站在那裡,他穿得像個和尚,只不過沒有剃髮,他此時的雙眼,都是徭父徭母慘死的畫面,還有塗山仙夙手握著的那把刺穿徭父胸膛的劍,臉上滿是無措和絕望。
塗山仙夙立馬放開手,連忙說道,“我不是,是伯父伯母......”
“爹,娘......”他跪下去,瞬間淚流成河,他痛苦的哀嚎幾乎要傳遍了整個徭家村,他爬過去,趴在徭父徭母身上,絕望地哭泣。
“原來你就是徭簾鉤?”她的口氣裡還有一絲驚喜,不過眼淚還沒幹,鼻尖也泛紅,還是帶有一點鼻音。
可徭簾鉤對塗山仙夙卻是狠狠一瞪,眼神裡充滿著怨恨,他猙獰的面孔就已經在表示,他認定塗山仙夙就是兇手,衝動的魔鬼會腐蝕人的冷靜,他躍身,什麼都不顧地用雙手緊緊掐住塗山仙夙的脖子,那力道,只要一直保持,足以讓塗山仙夙斃命。
“你為什麼要殺害我的父母?為什麼?”
“我,我,沒,沒有......”塗山仙夙的臉漲紅,腳也快離開地面,使不上什麼力氣,也沒法好好說話。
“你,我要你給我的父母,陪葬!!”徭簾鉤徹底喪失了想了解事情來龍去脈的冷靜,他更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一心就是想殺了塗山仙夙這個所謂的“殺人兇手”。
塗山仙夙堂堂璃先宮主,怎麼可能因為身上沒有靈力就束手就擒?她抬起腳狠狠將徭簾鉤踹開,他鬆開了手往後倒去,這才讓塗山仙夙有喘氣的機會。
“你聽我把話說完,你冷靜一點。”她扶住自己已經泛紅甚至發紫的脖子,真的疼。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你殺了我爹孃,我要你給他們償命!”說完又一次想硬拼,這次塗山仙夙二話不說,給他點了穴。
他停在原地,沒法再鬧騰。“你,你個毒婦!”
毒婦?塗山仙夙一驚,自己活了七百年,從未被這般辱過罵過,也罷,怎麼說,自己的確親手殺了徭伯父......“對不起,徭公子,可我真的不是,你剛剛看見的,僅僅是我為了成全伯父而已,要是你早點回來,情況肯定就不一樣了。”
“你,閉嘴。”
“對於伯父伯母,我也很傷心,可是伯母剛剛也說了,他們中了北國的蠱毒,你們村子這幾天的命案都是因為伯母他們中毒所致,有人覬覦你手上的芍座,所以才會盯上你的父母,想要借刀殺人最後奪取芍座。”她努力解釋給徭簾鉤聽,而徭簾鉤一聽到“芍座”,所有的一切也該明瞭了。
他的雙眼裡,慢慢褪開了對塗山仙夙的怨恨。
塗山仙夙上前,搭著他的肩膀,“我殺了伯父,是因為伯父絕不想失去伯母而後苟活,我真的不是存心的。”
而徭簾鉤的眼淚,再一次湧出了眼眶。
“我答應了伯父伯母,會好好照顧你的,你和我回華錄山吧。”
“華錄......”塗山仙夙解開了他的穴道,他卻錯愕地看著她,“是不是南溪住持,他叫我去的?”
“還有你的父母臨死前也說了,而且南溪住持已經圓寂了,聽我的師兄說,獲佳寺被屠,你當時不也在場嗎?”塗山仙夙蹲下身子,扶起暈倒的小願,小心翼翼地。
“我不去,我死都不去!”徭簾鉤突然大喊。
“不去華錄?為什麼?那是仙界至尊之地,能夠庇佑你,而且你爹孃曾經也是華錄子弟難道你不知情?”
“什麼?”顯然,徭家父母沒告訴他,“我爹孃是華錄子弟?不告訴我,是因為我......”
塗山仙夙奇怪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