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瞭解高長恭,自然也是知道些的。
他的父親高澄,在他年幼之時早就去世了,可他的母親卻依然在。
縱使如此,若真的要去,她可就不能因此耽誤了。
這般想著,一臉睡眼朦朧的她揉了揉太陽穴,一副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模樣,朝著門外試探的喊了一句:“阿舞?”
“王妃醒了?”早守候在門外多時的蘭花舞在聽到鄭清清的聲音後,便“嘩啦”一聲的推來了門。
這門一開,就有縷縷陽光折射進來。只教她一時還有些睜不開眼。
好不容易適應了,定了定身,看見蘭花舞已經端著一盆冒著惹氣的面盆,準備服侍她梳洗,身後還跟著幾個面生的侍婢。
看起來的,應該是屬郡王府裡的丫鬟無疑。
待蘭花舞給她梳洗完畢,她還未開口,卻見蘭花舞身後的幾個侍婢齊刷刷地朝她恭敬的行了一禮,又是整整齊齊的朗聲說了好些吉祥的話來。
一時之間還沒緩過神來的她微微怔了怔,隨後,又帶著禮貌性的笑容,揮手暫時摒退了她們。
“沒想到阿舞你還記得比我還要清楚,這麼快就改口了。”
再換衣服那間隙,想起方才蘭花舞的言語,她不由得讚賞的笑笑。
“那是自然。若非阿舞是個記性差的。當時她們每天老是重點在對阿舞私底下強調的幾點,聽的都要聲出繭子了,想要不記著,都難!”說著,還不忘帶著幾分俏皮的衝她眨眨眼,略帶著幾分得意之色道。
鄭清清啞然失笑,還真給她幾分陽光,她就時時可以抓住陽光燦爛過頭了。
這頓了好半晌,一時不知道找些什麼話來說。
腦袋這才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正過身,十分正經的問她道:“對了,你可知,王爺一大早的去了哪裡?他是去上早朝了麼?還是…”最後一句話,她猶豫著,還是沒有說出口。
“沒啊,今日王爺沒去早朝。聽說是昨晚皇上準王爺今天不用上早朝,特意留出時間來陪王妃你的。”聞言,蘭花舞先是楞了半晌,而後,卻又不明所以的,帶著些曖昧,笑了笑,調侃道:“王妃這樣緊張王爺?怕不是北齊又出了什麼傾城絕代的佳人,將王爺拐了去,撇下王妃不管了?”
“去去去!就你會胡思亂想!”她被她的天馬行空打敗,無奈的搖了搖頭,伸出手點了點她的額頭。
蘭花舞倒是不會因此收斂,反而是繼續打著膽子,開著玩笑。
而後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驚呼一聲,“壞了!瞧我這記性!今天王妃你可要去見老夫人,給老夫人敬茶的啊!雖然說王爺因為有些軍事要處理,大早起來被安德陽殿下拉走了。他還特別囑咐讓我提醒你,等他回來再一同去見老夫人的!”
“老夫人?”
鄭清清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對啊!阿舞也是昨晚才無意之間聽說。原來,那晚有一個戴面具,穿著有些古怪的老婦人,竟然是王爺的母親!只不過這個訊息在昨晚就很快被皇上給封鎖了。皇上當時還囑咐了,若是在場知情的,哪個膽敢把訊息放出去,讓別人知道,傳入了皇上的耳朵的話,必將會有嚴厲的懲罰。”
鄭清清在聽蘭花舞那滔滔不絕的陳述之後,整個人原本逐漸揚起的笑容,卻是逐漸凝固在了那裡。
眉頭也不自覺的因為陷入沉思而微微皺了起來。
要知道,母親此生最大的願望,並非是看著長恭娶她為妃。
而更為重要的一點——那便是獲得整個高氏皇族的承認。享有一個皇族,該有的權利,身份,以及地位。
而當天晚上被送入新房,而對這突如其來發生的事一無所知的她內心一驚感慨著,萬萬沒想到,師傅這個願望,竟是這樣出奇順利的,就達成了?
可她怎麼就覺得,這其中過程,並非有蘭花舞說的那樣簡單呢?
肯定是這丫頭刪頭刪尾的減去,隱瞞了些什麼。
只是,若非她是因為當今皇上的話而不得不盡量將這事刪減著告訴她,自己也並不能強迫她開口去說不是?
反正等會兒是要去見母親的。
想來昨晚這件事,母親和長恭,對此事再清楚不過了。
“王妃?王妃?王、妃——”不知何故,鄭清清突然像魔怔了似的。
蘭花舞本來滔滔不絕的說的正精彩,不想看著她這樣,卻是被嚇到了,急忙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見是鄭清清絲毫沒有異樣,她原本還一直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
“我沒事。別擔心!”
“王妃,你以後,能不能不要這樣嚇阿舞啊!真是的!阿舞就算沒病,也會因為成日對王妃緊張兮兮的給嚇出病!”她拍了拍心口,佯裝作出一副驚嚇裝。一時之間,惹的鄭清清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