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後,還是抵不住還是睏意的陣陣襲來。
畢竟這一天鄭清清已經是被折騰的夠嗆。內心本來一直是想與高長恭閒聊一番再睡去。
誰知這意識終於抵不住睏意,沒多久,她便緊緊的摟著高長恭,沉沉睡去。
只是,酣然入夢沒多久,便有好幾層的夢境猶如洪水一般,交錯混合的襲擊著她腦海記憶的最深處。
夢一開始,便是兒時與高長恭的初遇。再到最後的歡喜冤家,乃至互定終生……
可不知為何,她還沒從這一層美好的夢境走出,又跌入了另一個夢境。
又是如前些天才經歷過的,充滿血腥殺戮的戰場。
只不過此情此景看起來,更是更為像金墉城外。
城外敵人猶如黑雲壓寨,夢裡的她親眼見著大齊軍隊被敵圍困,然而她也只能是束手無策。
而正當危難之際,帶著猙獰恐怖面具的他帶著援軍殺到。此時此刻,卻也十分應景的響起了《十面埋伏》的琴聲。
觸目驚心的場面彷彿深深印在了腦海之中。
高長恭措不及防的中了敵人的暗箭受傷一幕雖然沒有真實的發生過,也沒親眼見過,卻是因此讓她心猛的一驚。
就那樣,驀地清醒了過來,猛坐的起身,不自覺的摸了摸額頭……
那層薄薄的冷汗不斷湧出。
可她的確真實的聽見了有琴聲縈繞在她周圍。
不過卻並非夢裡的《十面埋伏》。
仔細的聽著,發現此曲較為柔和,不似《十面埋伏》來的那樣忽而快,忽而慢;忽而強,忽而弱。倒是聽起來,有些教人覺得有平心靜氣之感。
曲調久久縈繞未曾散去。好奇之下,她翻身下床,走上前去,推來了朱漆臥房的門。
剎那間,皎白的月光,全數都溜進了臥房裡頭。
循著聲源頭找去——卻見原是高長恭正在外頭的庭院外撫琴。
為了不驚擾到他,她並未上前,只是作為一個好聽眾的模樣,就那樣,靜靜的倚在門框聽著。
一時間,聽的入了迷的同時,內心邊不住感慨著,過了這麼久,沒想到他的琴藝更是上一層樓了。
“清清?”終是逃不過他不經意的一瞥,見是倚在門框聽的如痴如醉的鄭清清,忙撫住琴絃,抬眸看著她,一臉關切的問,“是不是我吵醒了你?早知如此,我應該去清音亭去撫琴的。”
“沒有沒有!”鄭清清如夢初醒的反應過來,搖搖頭。既然他發現了,索性就徑直走到他身邊找個位置坐下,且胡亂編出了個藉口來,“反正我也是到夜半,不知是不是因為你不在身邊了,覺得有些冷。這一醒來便再也睡不著了。正好聽見了琴聲,本想找出彈琴之人。卻沒想到是長恭你——”
話說一半,卻又瞥見了穿的單薄的他。出於關懷,她便沒好氣的嬌嗔了他一句:“現在可是大冬天,你就只這樣穿著單薄的衣服在外面,就不怕給風凍病了?也也不會愛惜自己的,非要我來說!”
“知道你是關心我。”他淡淡一笑,緩緩起身,順便一手拉起她道:“不過自幼我身體底子好,這點天氣,算不得什麼。倒是你啊,女孩子家家天生身體就嬌弱。更何況天色看起來很晚了,別在外頭多停留了,同我進入休息罷。”
她抬眸看著他,原本還想問著這把琴該如何處置。只還未開口,便被他匆匆的拉回了臥房。
怕更多的風跑進來讓她受涼,他也是迅速的關上了門,直接將她一個打橫抱起,就那樣直接塞進了被窩。
他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重新躺回了她的身邊。
她佯裝在他懷中熟睡,實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檢視,他倆的距離,似乎看起來還是那樣的近。
他的懷抱真的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那樣的溫暖。
溫暖的,讓她看著看著他的臉龐,眼皮也不自覺的變得沉重。
那一刻,他倆是真的困了。
之後,便是一夜黑甜,再無一夢。
待翌日清晨之際悠悠轉醒之際,原本溫暖的身邊卻早已冰涼。
卻也不見高長恭的身影。
他,應該是上早朝了吧?
再不然,他難道是準備去見母親的事宜了?
自古以來,新媳婦是要由夫君領著,給公婆敬茶,這是亙古不變的一種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