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二，孫伯民，蘇氏正在火急火燎地收拾行李，哪些孫山必須帶的，哪些孫山可帶可不帶的，統統地收拾出來。</br>收著收著，需要帶的東西一麻袋一麻袋地擺放在院子，孫山看得嘴角抽了抽。</br>蘇氏正拿出厚厚的棉被，正要往麻袋裝。</br>孫山連忙阻止：“阿孃，不是已經裝好一床了嗎？”</br>蘇氏看也不看孫山便說：“一床哪裡夠？湖廣又是雪，又是冰，又是雨，這得多冷啊，必須帶多幾床被子。”</br>孫山急急搖頭說到：“阿孃，帶一床就行了，如果太冷，再買就好了。”</br>這次孫伯民說話了：“山子，能省一分是一分，買多費錢啊。何況買哪裡自己做的棉被好，現在的商人多黑心啊，表面是好棉花，裡面卻是黑心棉，以好充次多得是。還是自家的放心。”</br>頓了頓又說到：“山子，這次跟上次去嶽麓書院讀書不一樣，這次帶了那麼多人，行李能自己扛，不用鏢隊扛。這次兒能多帶些東西去。”</br>雖然時隔已久，但孫伯民深深地記著當初帶行李那得多貴，弄得他們輕裝上陣。</br>幸好當時不冷，東西帶少點也無所謂。</br>這次不一樣，天氣還冷得很，越往北走越冷，必須多帶些保暖的衣物被子。</br>孫山繼續搖了搖頭說：“阿爹，少弄些行李，如果缺什麼，我到長沙府或者辰州府再買。這次帶的人手是多，但有用。”</br>孫山把自己打算以“大頭狗”的名義從廣州販貨到長沙賣，準備大賺一筆補貼家用的計劃說了出來。</br>為什麼那麼多人中選擇大頭狗呢？</br>孫定南，孫大力，桂哥兒作為貼心隨從不好用。</br>在十五個漢子中，矮個子挑高個子，孫山跟大頭狗感情最好。</br>於是就讓大頭狗充當白手套，替孫山販貨。</br>孫伯民，蘇氏一聽，拍手叫好。</br>孫伯民眼睛亮閃閃地說：“山子，你想得真周到。還是讀書人厲害，腦瓜子轉的快。哎呀，當初我們從長沙背了一桶洪油回來，轉手一賣，賺了一倍。哎呀，我怎麼把這件事忘記呢？從長沙回來的貨能賺一倍，從廣州販貨到長沙也能賺一倍。這次帶那麼多人去，讓他們拉貨最好。還是山子聰明~”</br>越看孫山越覺得孫山靚仔，果然是孫郎中拐給老孫家的。</br>怎麼就有這麼聰明的娃子呢？</br>蘇氏雙眼冒星星地說：“嘖嘖~還是山子想得快。這麼多勞力，去做苦力拉貨最好。嘖嘖~我家山子怎麼那麼聰明的？不愧是我生的，果然像我。”</br>雲姐兒也一閃一閃亮晶晶地看著孫山，愛慕地說：“山哥，你要是不讀書，去做買賣也肯定能成功。”</br>雲姐兒回憶起身邊認識的男人，好似只有孫山才那麼聰明。</br>像阿爹，只不過是衙門的一個小職員，碌碌無為一輩子，一點出息也沒有。</br>像大哥，更不用說了，除了吃就是喝還貪玩，如今老童生一枚，說起來都丟人。</br>像阿爺，好似阿爺也沒做什麼了不起的事。</br>雲姐兒從記事起就看到阿爺遊手好閒，啥活計都不幹。</br>至於小弟，還小，看不出來，沒辦法比較。</br>這麼一對比，雲姐兒發現孫山跟家裡的男人比，除了輸了出身，其他可優秀多了。</br>孫山好笑地看著他們，連忙說：“阿爹，阿孃，儘量少帶行李，省出人手來販貨。”</br>孫伯民，蘇氏這次倒樂意挑挑揀揀，把可帶可不帶的行李拿了出來。</br>只是最後還是很多東西省無可省，堅決讓孫山帶去上任。</br>正月十三，孫山一早起床，跟著孫伯民，蘇氏到野豬坡祭拜。</br>孫伯民祈求到：“阿爹，你要保佑山子順利上任，保佑山子順利當官，保佑山子一切順順利利。”</br>蘇氏呢喃到：“家公，你可要幫我盯緊山子，莫要他遇到危險，一定要保佑他平平安安。山子已經不用讀書了，現在要去做官老爺了，家公你要保佑山子官運亨通，最重要能逢凶化吉，大步邁過。</br>家公啊，你記得一定要庇護山子，他可是你的親孫子，你撿來到孫家的，一定要護著他，一定要全神貫注，目不轉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家公啊.......”</br>蘇氏一邊唸叨，一邊上香，說著說著眼眶就通紅了。</br>等回到孫家村，又到祠堂祭拜。</br>村長和一眾族老，以及這次跟著孫山出行的漢子們早早站成佇列，旁邊還有孫家村的鄉親父老。</br>孫山上前一步，接過村長遞過來的清香，跪在墊子上，磕頭叩拜上香。</br>村長對著孫氏列祖列宗的牌位說道：“列祖列宗在上，孫氏子孫孫山即將上任當官老爺，請求列祖列宗保佑，保佑孫山升官發財福滿門，仕途順利喜忻然。風生水起高樓闊，位極人臣榮富貴。”</br>說完後，孫山領著隊伍，再次叩拜孫氏列祖列宗。</br>村長拍了拍孫山的肩膀，叮囑到：“山子，此次前去，跟進場科舉不一樣。阿爺也不懂如何做官，只希望你能謹慎加謹慎，切記一定要平平安安。”</br>孫山鄭重地行禮道謝：“村長阿爺，山子謹遵吩咐。”</br>族老走了出來，把一個小盒子遞給孫山說到：“山子，這是鄉親父老的一點心意，莫要嫌少。”</br>這是程儀，代表著孫家村對孫山最美好的期待。</br>孫山也不推辭，讓桂哥兒接過盒子，再次鄭重地道謝：“多謝鄉親們。孫山定不會辜負大家的期望。”</br>之後孫山回老宅，再次檢查行李，發現一切準備好了，也該時候出發了。</br>黃氏和孫二叔不落廣州送行，黃氏和孫二叔，孫二嬸分別給孫山一封利是。</br>黃氏緊緊地握住孫山的手，眼淚情不自禁地往下掉。</br>哽咽地說：“阿奶的好山子，一路順風，一路保重，阿奶在家裡等你有假回來。”</br>孫山鼻子酸酸，忍著分別的哀愁，重重地給黃氏磕頭。</br>堅定地說：“阿奶，你也要保重身體，等著我回來。山子一定會回來看你。”</br>孫二叔和孫二嬸難過地說：“山子，多多保重，好好做官。你放心，阿奶有我們照顧，一定會好好的。我們在家等你回來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