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惜緣的頭髮比她不上心打理的頭髮要滑得多,夜聆依簪了拆拆了簪的好幾次,才堪堪像個樣子。
她抬指在二人面前的虛空中一劃,紫色的靈力一下順著那道劃痕散開,卻沒有散盡,而是慢慢鋪展開來,映照出了兩張絕色容顏。
夜聆依由衷勾起唇角,輕聲道:“生辰快樂。”
似冰含火的目光在鏡中交匯,其間暗生的情愫未及被人品味,夜聆依便主動錯開了目光。
但也正是這一低頭,她錯過了那鳳眸中乍現的明芒。
那光太亮太烈,稍縱即逝的,無從辨清其中到底有幾十種還是幾百種情緒。
鳳惜緣眉梢眼角皆是淺雅的笑意,似乎這一份完全在意料之外的生辰禮,只他不想,便也不能打散他本有的情緒。
可到底他是在笑的,這笑,竟是直達了那從來難有情緒的眼底。
只是這笑意,也是冷的,便是那像極了兔子的好笑彼岸花也無從將之溫暖。
他抬手輕扶上發上那一支新簪,寒玉微涼,他聲音更涼,在這靜夜裡,幽幽的,鑽入了心底:“玉中帶血,夫人,這是何意呢?”
這話意想之外,且來得突然,夜聆依下意識的目光落到近在咫尺的玉簪上。
幽凝瑩潤的白玉里,細細的紅絲人在不急不緩極盡從容的遊走,為本身單調的白玉,添了幾絲幾縷的魅惑,霎時美得驚人。
這是,血?
腦海中甚至都沒反應完,夜聆依便立時止住了自己的條件反射,視線強行固定在玉簪上,目光不變。
她這一份養成本能的應變的確正確而迅速。
可,鳳惜緣沒有任何猶豫的,轉身,目的無比明確的,揭去了她指尖上的人皮。
氣氛霎時凝固,夜聆依隨之一起僵住。
因著魔魅的原因,夜聆依的肌膚是常年呈現一種病態的蒼白的,也因此,她指腹的焦黃畸形,顯得更為觸目驚心。
本是淡然含冷的目光甫一落上去,便似被釘子強行釘在了那一處。
或者有一刻鐘過去,也或者是一彈指,但更有可能是一剎那,或者是在更短的時間裡。
鳳惜緣拼盡全力偽裝出來的冷淡斥責便再也維持不住。
辨不清是什麼情緒的,他深吸一口氣,臉色立時可見的蒼白了三分。
混亂的眸光幾經周折,鳳惜緣猛地攥住了夜聆依的手,明明動作迅捷粗暴無比,卻又在觸上她的手時小心翼翼的避開了指尖,他腕上發力,勾勒了桔梗的衣袍被風吹出“呼呼啦啦”的聲音,身後之人已落到了懷中。
什麼質問什麼隱瞞什麼不滿,統統都不重要了,他現在眼裡心裡,烈火燎原裡,只剩她這一個人,能送來一縷清涼。
鳳惜緣低頭,帶些瘋狂帶些溫柔的含住了夜聆依的耳垂,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了屬於他的陰影中。
脹滿心房的紛亂他也不知該從何處起打理,目下,只有此法可解。
鳳惜緣的牙齒方一咬上來,夜聆依便已瞬間軟成了一灘泥,這她渾身上下唯一的致命點,他到底又是如何知曉的!
夜聆依軟在鳳惜緣懷裡使不上半分力氣,卻也不見他狠命咬了這一口之後有下一步動作,半迷亂半清醒中,聽得耳邊有異魅沙啞的聲音響起。
“女人,這可是你主動來招惹我的,從此刻起,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你悅意與否,都別想再逃!”
夜聆依張了張口,直覺就想說他畫風轉得太快太突然,雖然這才像初見時評她“有趣”的邪魅帝王,高高在上。
然而耳畔噴灑的灼熱氣息早已一路攻城略地而來,細細密密的淺吻激起了滿身的汗毛,長舌恰在她櫻唇微啟時探了進來。
僅存的理智瞬間掙扎都沒有的被淹沒。
舌與舌絞纏在一起,極盡纏綿悱惻之能事,入此出彼,轟轟烈烈的來回轉移陣地。
彼此口腔中殘存的幾分空氣早在戰鬥之初便被完全剿滅,對於***初學者,這應是無法支撐多久的,奈何這這兩位初學者卻都不是凡人,一天之內兩次淺嘗一次崩裂,不過第四回,便已嫻熟的讓人驚歎。
甚至於,夜聆依還有功夫伸手在一旁地上悄聲劃拉了半天,將那隻被遺棄的白玉簪收到了袖中。
轟轟烈烈眨眼便是一刻鐘,直到快要崩盤的前一秒,兩個人才踩著紅線各自鳴金收兵。
唇與唇戀戀不捨的分開,有晶晶亮的絲線越拉越長直到斷開,兩個戰到酣時都只是生理有反應的人,竟是同時亂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