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森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面帶焦慮圍在他身邊的戰友,克勞福德、凱普、巴迪......他感覺了一下身體手腳,儘管仍然還有些脫力和僵痛,但應該已經不礙事了。
“我暈了多久?我現在在哪裡?”瑞森下意識地問道,朋友們都在這裡,難道今天的訓練已經暫告一段落了?
“沒多久,也就半個多小時吧,現在還在訓練場邊上的休息室內,雖然你比吉斯後倒下,但醫生說你的情況比吉斯要好多了,他給你打了幾針,說你不會有事的,果然如此。”看到瑞森開口,克勞福德欣喜地說道。
“吉斯??”
“諾,就是跟你一起被魔鬼罰跑的傢伙,他是深度昏迷,被緊急抬到醫院急救去了,哼哼,虧這傢伙以前還經常鍛練過,居然連你也不如。”凱普向著操場跑道努了努嘴。
“哦。”瑞森轉了轉眼珠,明白過來,他現在有點感謝他在海德堡地下礦井的經歷了,在那裡的艱苦工作讓他的耐受力和體力都有了很大的提高。
砰,房門猛地被推開了,一個大塊頭闖了進來,臉色陰冷,他正是讓瑞森到這個地方的罪魁禍首,立刻室內一片死靜,人人都噤若寒蟬。
“哼,這就麼點強度的跑步居然兩個都暈倒,體能簡直是差到極點,看來我對你們實在是太寬容了,教出了一堆廢物。”軍士看了看錶,“還有兩分鐘的休息時間,通通給我回去,還有你,沒死的話就快滾回訓練場來,別婆婆媽媽地象個娘們似地窩囊趴著。”
“現在都是什麼時代了,空中有星際戰艦和戰機,地面是裝甲機動步兵的天下,普通步兵衝鋒的戰術早過時了,要那麼好的體能幹嘛?”和瑞森同一個兵營的巴迪小聲咕噥了一句。
正在向外走的博埃拉軍士腳步立刻頓了一頓,巴迪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過顯然已經遲了,很明顯軍士的耳朵很靈敏,巴迪心中後悔萬分,不知道會有什麼懲罰降臨到自己頭上,眼睛很尖的瑞森分明看到軍士後脖子上的肉跳動了幾下,但軍士這次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停了一下就繼續走了出去。
房間內眾人面面相覷,簡直不敢相信有這等好事,這太不象軍士的為人了,巴迪拍了拍胸脯,喘了幾口大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他要把我撕成兩半呢。”
“好了,好了,我們快走吧。”瑞森從床上爬了起來,活動了下手腳,“我可不想再跑一次二十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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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往後的訓練,瑞森卻感覺到軍士對待他們更加嚴厲了,強度比之前尤有甚之,新兵三連一堆兄弟往往是一個科目結束,幾乎沒有時間喘口氣,又立刻進入到下一個專案,一天下來,瑞森不禁懷疑自己的腦袋是不是還在脖子上,可憐的巴迪成了大家的出氣筒,成天被罵得耳朵都發紫了,大家一致認為,正是因為巴迪的那句話,才使原本就變態的軍士更加變本加歷。
時間一天天過去,隨著訓練的深入,新兵三連的人數已經從一百多人減到九十多,那些少掉的人,全都是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或者致殘或者利用關係調出,又或者就乾脆死在訓練場,軍士冷酷無情的鐵血手段,讓瑞森想起來就覺得害怕。但瑞森也沒辦法,帝國軍中等級森嚴,上級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掌握了下級的生殺大權,打罵體罰是家常便飯,已經變成了軍中預設的潛規則,受得了受不了都得受,想找人投訴不會有人理你,只會讓自己被整得更慘,這一點瑞森已經在幾個同僚身上見識過了。
但是,能撐下來的全都成為那一屆新兵中的佼佼者,幾個月的時間下來,他們感到了脫胎換骨的變化,身上原先的老百姓的懶性不見了,行動起來有板有眼,一舉一動都帶有軍人的風采,渾身肌肉滾圓,感到有使不完的力,充滿了陽剛的健美,博埃拉軍士確實對他們極為嚴厲,但也教會了他們許多東西,長途強行軍、越野跑、俯臥撐對他們已是家常便飯,他教這些菜鳥新兵們格鬥、槍械使用、攀登、越障、戰術、游泳,甚至還給他們進行了短暫的空降、失重訓練,總之,讓瑞森看來,軍士這是以近乎危險的速度填鴨式地把一堆東西一股腦地塞給了他們,而不管他們消化不消化得了,這也是讓瑞森有些大惑不解的地方,因為這麼多的東西,六個月的時間實在是太短、太倉促了,而且這其中有許多訓練專案據瑞森所知都不是他們這些新兵應該掌握的,至少其他新兵連就沒有訓這些科目,而軍士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他總能使用洛德希安兵營裡的許多先進設施來給新兵三連的人進行訓練,照理這些都不是一個小小軍士有權利使用的,瑞森和連裡的其他兄弟對軍士的敬畏與日俱增,在大家眼裡,博埃拉軍士絕對絕對是一個傳奇一般的人物。
還有一點值得欣喜的變化就是軍士對他們的態度逐漸有所改變了,無端的打罵體罰也變少了,能夠得到這個神秘軍士認同和讚許讓新兵三連的兄弟感到尤為滿足,之前對軍士的怨恨和冷血的咒罵,在其他連隊的新兵看向他們微微流露出的羨慕和敬佩的目光中早就不知道消失到何方去了。
離瑞森他們這一屆新兵結束基本訓練的時間越來越近了,接下來就是分到具體部隊進行專業訓練,新兵三連不論是訓練中還是演習中,成績都把其他連隊的新兵拋下了一大截,成績優秀計程車兵能夠優先分到條件較好的部隊,瑞森不禁對即將到來的具體分配充滿了興奮和期待。
不過,瑞森的興奮很快就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在一次偶然中,瑞森第一次見識到了戰爭的殘酷性。
那是一次失重訓練,訓練結束後的新兵們在軍士的帶領下正士氣高昂地返回他們的營地,途經第七泊位時,瑞森注意到了第七泊位正停著一艘驅逐艦,斑駁的艦體表面到處都可以看到焦痕和燒灼,這些全都是各種能量武器造成的,X炮位上的一門雙聯裝中子光束炮塔已經不見蹤影,留在那兒的是一個焦黑破損的大洞。
之前他們經過時還沒見到有這艘驅逐艦的,也許是在他們訓練時才剛剛從行星軌道上降落的,它一定是從前線回來的,難得它艦體上有這麼一個大洞還能穿越大氣層,瑞森感到奇怪,為什麼它不在靠近前線的基地就近維修,而要揹著大大小小的損傷穿越幾個星系跑回新倫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