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兄放心,此事兄弟定辦妥當嘍!”陳斯遠說話間起身,笑道:“那茜雪姑娘還等著回話,馬兄且等著準信兒吧!”
說罷,陳斯遠扭身而去。那馬攀龍兀自不放心,猶豫著追出來兩步,探出手欲言又止,到底不曾說什麼。此舉自是被錢飛虎、徐大彪二人好一番奚落。
馬攀龍惱羞成怒,兄弟三人打作一團自是不提。
卻說陳斯遠回返那農舍前,果然便見茜雪摘著白菜幫子餵雞。站定身形,陳斯遠說道:“我那位哥哥說過了,只仰慕姑娘品格,刀不刀疤的並不在意。”
茜雪果然一怔,囁嚅道:“只是我那身契——”
“這有何難?我薄有家資,尋了皂吏使上幾十兩,什麼都辦妥當了。”
茜雪聞言說不出話來,那婆子喜滋滋勸說道:“難得遇到有情郎,你這丫頭還猶豫個什麼勁?”
茜雪害羞起來,別過頭去只道:“此事……馮媽媽做主就是了。”
那婆子笑道:“真個兒我來做主?那就嫁了!”
茜雪聞言嚶嚀一聲,悶頭進了房裡。那婆子又來尋陳斯遠說道。嫁娶一事自不會這般簡略,當下陳斯遠定下來日尋媒妁登門,餘下的自有媒妁料理。
陳斯遠暗忖那茜雪既出身榮國府,且是寶玉身邊兒的大丫鬟,說不得能知曉些賈家的秘辛。他倒是有心探尋,奈何這會子不是時候,只待來日茜雪過了門才好尋馬攀龍探聽。
回返三兄弟處,陳斯遠拱手道賀,惹得馬攀龍老臉臊紅,錢飛虎、徐大彪好一番打趣。此事既定,眾人均大喜過望。少不得置辦酒席,推杯換盞起來。
馬攀龍人逢喜事精神爽,酒到杯乾、來者不拒,不過三巡便酒意上臉,說話都含糊起來。
陳斯遠衷心道賀,席間卻偶爾面露憂慮之色。
錢飛虎、徐大彪兩個夯貨自是不曾瞧出來,那馬攀龍是個心思仔細的,雖喝的有些多卻依舊瞧了出來。
見陳斯遠心不在焉,那馬攀龍便問道:“兄弟可是有心事?”
陳斯遠故作一怔,旋即笑道:“馬兄說笑,我哪兒來的心事?來來來,喝酒!”
馬攀龍卻不接茬,撂下酒碗道:“陳兄弟可是拿咱們不當自己人?”
錢飛虎與徐大彪也起鬨不已。
陳斯遠撂下酒碗道:“罷了,的確有些煩心事。”
徐大彪拍著胸脯道:“陳兄弟待咱們這般,你既有了事,那便是咱們兄弟的事兒!”
錢飛虎也道:“莫非是哪個不開眼的惹了兄弟?只管說來,咱們兄弟在軍中打悶棍的手藝可是一絕。”
陳斯遠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我自揚州來京投親,不料有仇人拿了我的把柄一路尋來。如今那人以此為把柄脅迫於我,逼著我做些喪良心的壞事。”
馬攀龍頓時不樂意了,道:“還有這等事?陳兄弟為何不再說?這等宵小,給他個好瞧也就知道厲害了。”
“正是!陳兄弟說說此人情形,咱們來日就尋了那賊廝晦氣!”
陳斯遠擺手道:“不可不可。那把柄於我而言十分緊要……幾位哥哥也知我有意下場,若被此人揭破了,只怕出身文字不保。”
“啊?”徐大彪皺眉問道:“那依著兄弟的意思——”
陳斯遠道:“我料想此人外頭必有同黨,敢請幾位哥哥代我找尋一番,待尋了其同黨才好一舉成擒。”
馬攀龍今日抱得美人,心下敞開,酒意上臉之下豪言道:“此事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