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酒徑直喝到了後半夜,幾人方才醉醺醺散去。也不知是否因著前世之故,陳斯遠如今的身子極擅飲酒,可謂千杯不醉。
回得自個兒房裡,原本醉眼迷離的陳斯遠頓時清醒過來。心下暗忖,此三人身形彪悍,老於戰陣,乃是難得的打手。馬攀龍雖略有戒備,那錢飛虎、徐大彪方才可是跟自個兒稱兄道弟了。
所謂交人須得交透,今日為其解了圍,飲了酒,明日臨別送上厚禮,這交情不就有了?來日自個兒惹了是非,三人又怎好袖手旁觀?
暗自算計一番,陳斯遠沉沉睡去。待翌日天明,陳斯遠尋了賈芸,塞過去一張銀票,囑咐其如此這般。
賈芸心下不解,卻也不多問,拿了銀票打馬出門依著吩咐辦理。
待辰時過半,馬攀龍等三人陸續醒來,又一道兒來尋陳斯遠告辭。
陳斯遠便笑道:“我與三位一見如故,來日三位但有所需,只管來榮國府尋我就是。”
這會子三人酒醒,昨兒個酒桌上那等‘稱兄道弟’的話自然就不作數了。因是口中說著‘一定一定’,面上卻又恢復了幾分靦腆。
當下陳斯遠也不揭破,徑直將三人送到鐵檻寺門外。三人眼看要上路,陳斯遠忽而叫住:“三位且慢。”
說話間朝著賈芸招招手,便有下人送了三匹駿馬來。
“這……”馬攀龍錯愕不已。
錢飛虎與徐大彪更是面上動容。
陳斯遠便笑道:“昨兒個下頭人不懂事,驚擾了三位。我為賈家遠親不好隨意處罰,這三匹馬便算作賠禮,三位一定收下。”
馬攀龍道:“陳公子這就過了,那事與陳公子無關,我等怎能要賠禮?”
“那就不算賠禮。我見三位乃是英雄好漢,這英雄好漢怎可少了駿馬代步?”
“這就更不能……”
不待馬攀龍說完,陳斯遠忽而冷下臉來:“朋友之間自當仗義疏財,馬兄可是不拿我當朋友?”
馬攀龍兀自猶豫不定,錢飛虎卻是見獵心喜,禁不住說道:“好馬!二哥,陳公子既然拿咱們當朋友,那咱們可不能給臉不要。”
徐大彪也道:“不錯。今日得陳公子厚禮相贈,咱們來日自當報還。”
馬攀龍見兩個兄弟都這般說,只得鄭重拱手道:“既如此,咱們就厚顏收下了。來日鏢局開張,陳公子還請賞臉一敘!”
“哈哈,好說,到時便是馬兄不請,我也是要去的。”
那三人也是爽利性子,拱手謝過陳斯遠,牽了韁繩翻身上馬,隨即打馬而去。
又過半晌,待那陰陽司人等用過早飯,陳斯遠一行這才往京師回返。
到得榮國府,陳斯遠先行還了馬匹,又往東跨院而去。過了黑油大門,問明餘四大老爺正在外書房,隨即打發小廝通稟。
過得須臾小廝回返,引著陳斯遠進了外書房。陳斯遠事無鉅細將各處墓穴說了一通,臨了那賈赦卻渾不在意道:“不用管了,此事……珍哥兒另有主張。”
“另有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