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註,本章為孫、陳猜想。講故事嘛,抽絲剝繭才有意思,我明晃晃、直勾勾說出來,然後主角莫名就發達了,大傢伙瞧著也沒啥意思。奈何這個行業越來越浮躁,所以只得寫下這一行備註。後續也有猜想,但只要不是當事人說的,一概不算真相。)
孫廣成說罷,陳斯遠不禁沉思起來。
按其說法,這營繕郎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肥缺啊!
陳斯遠身邊幾個丫鬟,紅玉伶俐有分寸,香菱懵懂,唯獨那小丫鬟芸香半懂不懂的喜歡嚼舌。昨兒個得空陳斯遠沒少聽其嚼舌,那芸香提起秦家不無鄙夷,說當日還是秦氏四下求肯,秦鍾這才進了賈傢俬學。
連那束脩都是秦業東拼西湊才送去賈代儒處的,是以秦家可謂寒酸。
問題是可能嗎?順承明制,五品郎中正俸雖只八十兩,可三節兩壽的賞賜,加上冰敬、炭敬,一年少說也有個兩千兩銀子。為了區區二十四兩銀子的束脩東拼西湊?何至於此?
說不得,那秦業就是在裝窮。
為何要裝窮?蓋因秦業此人並無背景。
於是問題來了,一個沒背景的老朽,又怎會安安穩穩把持營繕司十幾年?
想明此節,陳斯遠便道:“師叔是說,此人背後有靠山?”
那孫廣成笑道:“自前明至今,營繕司向來把持在權貴手中。那秦業既然能安安穩穩坐在營繕郎的位置上,想來是交了投名狀。”
若如此說,秦業暗地裡貪下的銀錢,大頭都拿去給權貴分潤了,小頭才留存了下來。饒是如此,心下兀自兢兢戰戰,還要保證各處工程不出差錯。
往前推敲,這營繕郎的肥缺又怎會無緣無故的落在秦業頭上?
是了,說不得當日秦業自養生堂抱養了一男一女就存了以此攀結權貴的心思。那男孩沒留住,只留了個女孩。
都道‘四大鐵’,一應權貴先成了‘同道中人’,卸去芥蒂,這才拱著秦業爬上了營繕郎的肥缺。
此一條理順,可陳斯遠心下納罕不見少,便問道:“師叔,師侄還是不解,那秦氏這等身份,又如何堂而皇之的嫁進了寧國府?”
孫廣成眯眼笑道:“師侄還是見識少了……”
陳斯遠笑道:“我不過初出茅廬,哪裡比得上師叔有見識?此事莫非是那賈珍拿的主意?”
“賈珍?他還不夠格。”孫廣成噴吐煙氣道:“莫要忘了這世間既有外室,也有外婦啊。”
何謂外室?養在外頭的外宅,便是生了孩兒也隨自己姓,說白了就是養在外頭的妾室。不過是因著各種緣故,不好納入家門罷了;
何謂外婦?就是個玩物,人家也不在意這女子是不是跟旁人有染,更不在意女子生的孩兒是不是自個兒的,貪一時歡愉,提上褲子轉頭就丟在一邊。
孫廣成道:“自古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從前達官貴人將外婦嫁與旁人,時常登門寵幸,這等事兒還少了?”
陳斯遠這才恍然,可不就是如此?依稀記得前世還有當爹的將三兒介紹給親兒子的……
這般想來,秦業以秦可卿籠絡權貴,攀上了某位貴人,秦業得償所願得了天下頭一等的肥缺。那貴人眼看秦可卿年歲漸長,不好再留在秦家,便與賈珍……或許還有賈赦?總之與賈家幾人議定,便將秦可卿嫁與了賈蓉。
那位說了,賈蓉心裡頭能不彆扭?呵,彆扭又如何。那賈珍在寧國府說一不二,且說不得其中還牽扯海量銀錢,小兒輩心下彆扭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