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淑尤蹲在地上拼命的喘息,她從來沒覺得呼吸是件幸福的事,等她喘過氣才問道:“蘇姐姐你怎麼一個人?度大哥在哪?”
“謝姑娘,十五年前的東西我都不記得了,不論人,還是事。”
“怎,怎麼會這樣?你失憶了?”
“請你同我講講當年發生的事吧。”
“十五年前我哥……帶我來昆寒神州玩,那時白天順還是個色鬼混球,我被他劫上山來,我哥被打傷,便央求了住在同客棧的你和度大哥來救我,度大哥不但救出我,還一番話說得白天順改邪歸正,在回客棧途中度大哥摔倒撞到石頭暈了過去,回到客棧後我哥被嚇破了膽,等不到度大哥醒來親自道謝就要帶我回望舒閣。你叫蘇,蘇……什麼我忘了,我記得你和度大哥都是青雨閣的人,我還記得好像你們和你們師兄走散了……”
“我是青雨閣的人?”
“是啊。蘇姐姐你怎麼失憶的?那你是不是也不認識度大哥了?”
“青雨閣,你口中的度大哥是說度落之嗎?”
“對,對,你還記得他呀。”
度落之被逼死,蘇傾清跳崖殉情一事她略有耳聞。
“那我……”蘇白猶豫道,“我叫蘇傾清?”
“好像是吧。”
“你可以走了,我不傷你。”
謝淑尤看著蘇傾清,不明白她的話是什麼意思,問道:“蘇姐姐你是不是要回青雨閣?帶著我一起去吧,我哥死了,歐陽休德派人追殺我,我沒地方可以去了,我要去青雨閣找度大哥。”
“你找度落之,是想他收留你還是幫你報仇?”
“我,我不知道……”
“謝姑娘,你舉目無親的話,不妨留在山寨裡,你去了青雨閣也無濟於事。”
“為什麼?是不是度大哥出事了?”謝淑尤面露驚慌,“他也失憶了?”
蘇白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實不相瞞,度落之,很多年前已經死了。”
當有人走過來,樹枝搖曳,鳥兒受驚飛起。
木頭小屋悄然無息的立在樹林中,白煙從煙囪裡冒出,一位穿著麻布衣的老人正揮著鋤頭在挖屋前的菜地。
老人察覺到有人來,停下了手中的鋤頭,抬起混濁的眼睛想要看清來人。
“京墨拜見石師叔。”京墨穿了身淺藍色長袍,腰繫墨色腰帶,俯首作揖。
“是京墨吶。”石箜笑了笑,“怎麼會想起來看我這個老頭子?屋裡坐吧。”石箜放下鋤頭,將京墨帶進屋裡。
屋裡陳設簡樸,擺著各種藥草,瀰漫著藥香。
石箜給京墨倒了杯藥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笑道:“你來找我,是不是有弋陽也無能為力的事?老夫畢生醫術都傳給弋陽,他若無能為力我恐怕也不行。”
“石師叔,我來找你是想問當年五位長老被殺一事你可知道些什麼?本來事情過了許久,万俟師弟也為度落之正名,但我總覺得事情還沒有完,如今万俟師弟已逝,閣裡沒人再知道當年的事到底怎麼回事了。”
“万俟閣主死了?”石箜大驚失色,“什麼時候的事?”
“大約半年前,龍飛殿少主帶人找上青雨閣,他因救我而死。”
“龍飛殿為什麼找上門傷你們?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京墨你好好同我說清楚。”
石箜居深山,常年不出,對外面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京墨從龍飛殿帶殺手來青雨閣到空魚來青雨閣間發生的事詳細的說了一遍,石箜臉色變化,最後就在臉上的是深深的震驚。
“不敢相信,你所說的叫人不敢相信。”石箜搖著頭,“事情怎麼會成這樣。我離開青雨閣,是因為度落之所做之事讓我心寒,可我不忍心不管青雨閣,才把醫術傳給弋陽,我也好放心離開,不曾想其中竟有如此大的緣故。”
“當年事發那段時間,師叔沒有察覺五位長老身體不適嗎?”
“當年我一心在藥廬鑽研醫學,很少出門,只是有一次万俟師侄拿了一個瓶子給我,裡面裝著暗紅色的液體,略帶腥臭,他說裡面是劇毒,問我能不能配出解藥,我研究了許久都無法。後來青萱也給過我一個瓷瓶,讓我看看裡面的血有沒有異常,只可惜那滴血已凝固,我看不出什麼。如今想來,那是五位長老其中一位中了喪瓦離的血。”
“青萱也給你看過長老的血?她怎麼會知道長老中了毒?”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
“師叔相信万俟師弟所說?這一切都無法求證,納物袋在何處也不得而知,青雨閣危機四伏,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來找師叔的。”
“既然下毒的是龍飛殿,龍飛殿已被滅,納物袋的事沒有傳出去,那你有何擔心的?”
京墨一向溫和的臉上此刻帶了幾分無奈,道:“師叔,現在偶有人闖入青雨閣,雖沒出什麼事,但我們沒能抓到他,你再想想,誰能同時對五位長老下毒,僅僅是龍飛殿的人,他們不熟悉五位長老的飲食起居,他們做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