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西辰站起身,紅著眼睛看著她,腳不受控制的向她走去。
快十七年了,她依舊如當初般美麗,一點沒變。
看到蘇傾清,度念雪的淚水就流了出來,她一步步走近,度念雪怔在原位,淚流不止。
向她走來的,彷彿是那個少年郎。
青萱心頭升起不好的預感,蘇傾清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把她的身份說出來,此刻她自己公開身份,一定是出事了,而且是她解決不了的事。
蘇傾清的目光依次掃過所有人,最後落在青萱身上,道:“我回來了,師姐。”
“蘇師妹,真的是你嗎?你怎麼……怎麼……”盧西辰激動得話都說不利索。
“是我,見過盧師兄。”
“傾清,你此番回來,可是出了什麼事?”青萱直接問道。
“師姐,落之被抓回花宗了,我姐姐會殺了他的。”
“落之……是度師弟嗎?”盧西辰壓抑著狂跳的內心問道。
“你安靜點。”青萱厲聲喝止盧西辰,“傾清,到底怎麼回事?你大概說一遍,不要急。”
“姐姐迷惑落之和他成親,只是為了殺他,卻誤殺了秦時漢,落之身上的鎖魂令破了,不知他不但沒有魂飛魄散,反而恢復了記憶,我們被姐姐派人一路追殺,逃到到邳州的時候我被擒住了,他拿自己換我安全,被殺手帶走,要我回青雨閣搬救兵。”
度念雪聚精會神的聽蘇傾清說話,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咚咚的響,她的耳邊彷彿有呼呼的風聲,腦子裡只有一句話,度落之還活著。
“好,我知道了,你休息一下,我和幾位師弟商討片刻。”
“沒時間商討了師姐,晚一步落之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我問一下,你們是說度落之還活著是嗎?”盧西辰忍不住插嘴道。
“是。”
“不用商討了,救。”盧西辰十分激動,說話都帶著顫音,“雖然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但知道度師弟現在還活著,身陷危機,我立刻調青雨閣所有弟子,我們一起把度師弟帶回來。”
“多謝盧長老。”蘇傾清微微欠身行禮,“我要借藥廬準備一些東西,準備好我們就啟程。”
“好。蕭師弟,帶蘇師妹去藥廬。”
怪異的氣氛瀰漫在大殿中,盧西辰十分欣喜,反觀青萱雖然焦急,但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忍不住道:“青萱師姐,你不打算說點什麼嗎?”
“你想讓我說什麼?”青萱反問。
“你什麼時候知道蘇傾清和度落之還活著的?”
“我哥他,真的活著麼?”度念雪的手抓緊了扶手,滿懷期待的看向青萱。
女子死灰一般的眼裡充滿來希冀。
青萱不忍再說話傷她,點頭道:“是的,他還活著,秦少汐就是度落之。在京墨師兄成親那日,秦少汐來閣中,晚上有人闖入,他和我一起巡山,在後山他見到了當時發瘋的度師妹,可能喚起舊憶,他十分痛苦,叫我救他,我就覺得他不尋常。後來知道又蘇白就是蘇傾清。我沒有說出來是因為度落之不知遭受什麼變故,被人用鎖魂令把魂魄鎖在秦少汐的身體裡,一旦他記起往事,就會掙脫鎖魂令,魂飛魄散。至於傾清,她在休遙河裡凍傷了身體失了記憶,實在不願提及往事,所以我從未和任何人提過。”
“京墨師兄至死都對度落之的事耿耿於懷,你眼睜睜看著他死也不說出實情,青萱,你太殘忍了。”
“盧西辰,你別像一條瘋狗一樣亂咬。度師弟無意毀了宗祠,你帶著人滿山抓他的時候是我救了他。傾清來與我相認我送她下山也是你來阻攔,還對我們起了殺心。在盟會上度師妹要殺傾清報仇也是我勸阻的。京墨師兄要殺當韻師姐也是我從中斡旋。五位長老逝去,我心裡只有仇恨,但當我知道度師弟和傾清都活著的那一刻,我放下了仇恨,我只希望大家都能好好活著。我什麼都知道,卻什麼也不能說,我夾在中間斡旋,你說我殘忍,那你又做了什麼?像條瘋狗一樣疑神疑鬼,逮著誰咬誰,平時我不想和你計較,今日總算能把一切都說清楚了,你以為這些年只有你一個人難受嗎?誰都難受,並不是只有你一人在苦苦支撐。”青萱一口氣說完,感覺心裡舒服多了,一直壓在她心口的包袱彷彿輕了些。
盧西辰被青萱說得啞口無言,悻悻道:“起碼你悄悄告訴我們,出了什麼事我們也能幫襯著。”
青萱白了他一眼,沒再說話,度念雪站起來,神情一改往日的憂鬱和死氣沉沉,語氣堅定道:“我要接我哥回家。”
盧西辰集合了青雨閣最後所剩的二十幾人,穿戴整齊在滄雲殿前,蒼天白雲之下,巍峨的滄雲殿前,他們顯得十分渺小。
青萱盧西辰蘇傾清三人並肩站在高臺上,看著下面的寥寥數人,不知古稀閣主和五位長老看見今日狀況心中是什麼滋味。
“諸位師弟師妹,恕我無能,無力振興青雨閣,我愧對列祖列宗,也多謝你們的不離不棄,你們在,青雨閣便在。”
眾人琢磨不透盧西辰葫蘆裡買的什麼藥,視線紛紛落在蘇傾清身上,一位驚豔的女子,冷若冰霜美若天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