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卻眼尖地發現了阿蠻奸計得逞般的異樣神色,他舉起手要抽阿蠻一巴掌,想替烏孫族長教訓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最後,艾倫的巴掌並沒有落下,因為他的手腕突然被人從後面抓握住了。
艾倫扭頭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原來是他的死對頭,烏孫族長的貼身護衛展鵬。
展鵬說:“族長都沒開口說話,哪輪到你在這裡造次。把人打壞了怎麼辦?族長還等著過兩天有人求著侍候他呢。”
艾倫把手一扯,掙脫開展鵬的抓握。雖是不甘,但他仍然拱手對烏孫族長說:“此女異於常人,恐防有詐。族長還是小心為上。”
烏孫族長唇角一揚,露出了一絲高高在上的微笑。他對艾倫說:“放心吧。這裡是本族長的地盤。任她如何張牙舞爪,來到我這裡,也只有插翅難飛的命。”
艾倫和力叔又是對烏孫族長恭維了一翻,然後便依言把阿蠻押了出去。
他們把阿蠻一把推到一個暗無天日的地窖裡,並且對阿蠻說:“這裡是廢物集中營。不聽話的女人,和沒有價值的女人關一起。你好好思量著吧,再看看到底要不要求著侍候咱們族長。”
話說完之後,地窖的門就被他們關上。
這地窖,十分黑暗和陰冷。周圍的空氣還透著一股黴爛的氣味。
不過,這難不倒阿蠻。再怎麼惡劣的環境。阿蠻都經歷過。
於是,阿蠻便不受影響地坐下運功。
正打坐運功,突然,一隻冰冰涼涼,毫無溫度的手搭上了阿蠻的肩膀。
阿蠻警惕地立馬閃身避開。
即便是阿蠻在亂葬崗生活慣了,不怕什麼鬼魅。然而,她還得提防著有人與她為敵。正所謂,強龍敵不過地頭蛇。更何況,她的功力還沒完全恢復。
黑暗中,阿蠻也看不清來人,只問了一句:“你是人還是鬼?”
搭阿蠻肩膀的,儼然是一個女人。因為那個女人開口說話了。她幽幽地對阿蠻說:“原來你會說話?我剛看你下來之後,既沒有喊叫,也沒有說一句話。我還以為……還以為你跟她們一樣,被割去了舌頭。”
“她們?”阿蠻問。
黑暗中,女人笑了笑。她摸索著撿起了一根白骨,在潮溼的空氣中,揮舞了幾下。旋即那白骨便亮起了藍色的火光。
火光映照下,阿蠻看到了一個披頭散髮的瘦削女子,仿似一縷幽魂。
女子看出了阿蠻的怔愣,她輕嘆了一口氣說:“嚇到你了吧?莫要怕,我是人。和你一樣,都是被那可恨的烏孫族長關在這裡。”
磷火滅掉,阿蠻聽到那女人窸窸窣窣地又坐了回去。
阿蠻問:“這裡,該不會只關著你一個吧?你所說的她們又去哪了?”
那女子不答反問:“你以為剛才那白骨是怎麼來的?那不是什麼動物的骨頭,那是人骨?”女子說得陰森森的。
阿蠻瞬間想到了什麼,不過她只垂眸不語。
見阿蠻無甚反應,那女子又問:“如何?怕了嗎?我都已經習慣了。”
沒想到,阿蠻只是淡漠地回了一句:“沒什麼好怕的。這個世界上,有時候人要比鬼可怕。”
女子輕笑:“原來你也是這麼想的。看來,你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阿蠻閉目運功,不再搭理她。
因為地窖沒有光,女子不知阿蠻在運功,見難得來個人跟她說話,於是她便繼續侃侃而談。
女子說:“這裡原先是用來存放一些蔬菜的。後來他們嫌這裡小,就重新蓋了一個。然後這裡變成用來關女人的了。就是那一個個被烏孫族長定義為不聽話,和沒有價值的女人。她們有些被割去了舌頭,有些被打斷了手腳。關進來沒過多久就死掉了。屍體也在這裡腐爛。無法掩埋。”
阿蠻依然閉目運功,但見女人跟她說話,她便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著。權當著熟悉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