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撫須道:“若是曹軍初至,將軍便舉兵投降,雖然減少了傷亡,顧全了大舉,但在曹丞相等人眼中未免會被輕視,與今後不利。所以,我們……”
襄陽。
劉備亦召集眾人,就曹操出兵一事,問道:“曹軍西進,欲奪宛城,我等該當如何自處?”
蒯越回道:“曹軍所攻者不過張繡也,與我襄陽無關,不用擔憂。”言語之中對劉備多有不屑。
不想竟激起堂下一人,道:“蒯大人難道不成未曾聽聞‘唇亡齒寒’的道理嗎?”
蒯越視之,不由一哂,道:“季常不過小小從事,列為大人尚未言語,何敢妄言?還不退下!”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劉備暫領州牧之後徵辟的眾多賢才之一——馬良!
嘗聞:“馬氏五常,白眉最良!”
說的便是馬良,馬季常。
劉備見蒯越拿大,便又開口道:“此時召集諸位,乃是為了曹軍入荊一事,諸位但有想法,均可暢所欲言。”
蒯越聞言頗是不悅,欲要再言,卻被其兄蒯良阻攔。
馬良見此也不退下,乾脆道:“此次曹操起兵,詐稱三十萬,可謂是聲勢浩大。不過雖有誇大,但其人馬也當在十萬上下。如此之多的大軍,若是僅為了取一個小小的宛城,卻是有大材小用之嫌,況且,良聽聞此次出兵,乃是曹丞相親自出馬,恐怕是另有他意啊!”
單福見之前蒯越擠兌馬良,此時也出聲支援道:“不錯,曹操此次出兵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荊州!”
“什麼?”
眾人盡皆譁然,尤其是蒯越,不顧蒯良阻攔,起身道:“單軍師何敢妄下定斷?難不成我荊州百萬大軍是吃素不成?還是說那曹操老眼昏花,妄自尊大,以為區區十萬人便能拿下荊州?”
單福也不生氣,只是淡淡道:“昔年曹操不過五萬大軍,便打得陶謙大敗特敗,最後丟了徐州,難道你以為現在的十萬人還比不得當年五萬?”
“丟徐州的不是你主劉備嗎?”蒯越聞言雖覺有理,但仍是不服氣,忍不住低聲嘀咕道。
只是這話都被劉備和單福聽到了耳中。
劉備面色一收,只是一片淡然。
單福見此,又道:“北面明公勢大,曹操不能比,若要與之抗爭,只有西進或者南下。西進,司隸為董卓荼毒甚深,及至今日仍是百里無人煙。如此也就剩下南下,而揚州,因曹軍無有水軍,難以抗衡江東水軍,是以,只剩下從荊州南下一條路。唯有奪得荊州,曹軍才有與明公抗衡的資本,否則定為其所敗。”
“你說的和曹操出兵宛城也沒有關係啊!”蒯越猶自不服,又道。
單福輕輕瞥了他一眼,道:“關係自然是有的。”
“曹操既然欲要奪取荊州,自然是要清楚所有障礙,首當其衝的自然是宛城張繡。不僅是因為張繡就在荊州,更有張繡實力並不差,想來這些蒯大人應是深有體會的。”
此語說的便是之前蒯越等人為張繡所敗,不得不讓對方佔據宛城及其周邊十餘城之事。
“你……”被人揭了傷疤,蒯越自然大怒。
單福卻道:“蒯大人難道不同意單某的說法嗎?”
“……哼!”蒯越自問比不得單福口才,只能怒哼一聲,拂袖離席而去。
蒯良亦是心生不悅,但仍強自忍耐,靜坐其位。
單福不由對其刮目相看,但此時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又道:“倘使曹操不管張繡,只管南下,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