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晏剎了勢:“我陪四哥一起去請。”
琴思月(龍汐)的剛硬僅限於自己本身,除了顧老太君有免於辛苦的恩典外,顧府的其他官爵誥命還是需要遵守禮法進宮朝賀的。
永棟弟兄曲線救國,不敢找尋越國公主的晦氣,開始朝著最容易套話的顧茗身上下工夫,把他拉到角落殷切詢問:“姐姐告病,可是身子不爽利麼?”
顧茗仰頭看了永棟一眼回道:“是,孃親說了,既是天意留著她的一口氣,不用著急折騰,早晚有舅舅們收到喜訊的一天。”
哥兒幾個被堵的不輕,永榕只好越次上陣:“舅舅們想去給姐姐拜年,你來為我們引路好不好?”
顧茗果斷搖頭:“姑夫,娘說了,我們敢把閒雜人等往陵遠街帶,回去要砸斷腿的。”
這種時候不能在意臉面,永旭連皮帶肉往上貼:“算你幫幾個舅舅的忙,我把沙俄進貢的軟甲送給你。”
顧茗眼眸一亮,猶豫著說:“我不敢!”
金昍忙道:“姐姐要怪罪,我們替你擔了。”
顧茗還是躊躇:“娘若關門教子,您想幫我也是鞭長莫及。”
“不能夠!”永榕說道,“惹得姐姐生了氣,我自己先在長白宮自領二十廷杖,只算為你分去所有罪責。”
顧茗終於點了頭:“行吧,我給舅舅們擔一回干係。”
車馬簇簇地趕到陵遠街,守門吏員果然宣旨謝客,單放了顧茗自己入內遊說母親。
出乎各人意料,沒用永棟等人守候太久,夏蓮便帶著蝶刀迎出來:“主子請幾位王爺上房說話。”
大慶朝有幾個“鑲鑽”的下人是皇子王爺都要禮敬的存在,長白宮的典型代表就是夏蓮。永棟趕忙遞荷包:“有勞姑姑!”
整整隔了一年,琴思月(龍汐)終於打了金家人的二次照面。
還是那副姿容,斜靠軟榻的貞聖安國朝雲長公主音色寡淡地抬了下手:“起來罷!”
正主講話沒精神,說客的腹稿很難在計劃內用上派場,永棟先行問安:“早先不敢驚擾,弟弟們著實記掛,親見姐姐氣色還好,心中的石頭算是擱下了。”
琴思月(龍汐)欠了欠身:“教你們費心不少,如今倒可勉力支撐,你們回了府也代我向弟妹們問好。”
“是。”永棟金晏對視一眼:這可怎麼開口啊?
鏜銳捧著漆盤上前:“主子,您該服藥了。”
金昍咬了咬嘴唇:“請您好生將養歇息,內廷還有筵宴,弟弟不好逃席過久,這就先帶茗兒回宮,姐姐不必惦記。”
永棟無法,率領諸弟一字擺開,從新行禮後說道:“改日再與姐姐說話。”
差使沒能完成,畢竟與相對和氣的朝雲公主打了照面,永棟比較有底氣地去見石皇后:“確實病著呢,兒子們都去瞧了,姐姐很和氣,並沒有怨怪三哥的意思。”
石皇后感慨不已:“來日方長,不必爭此一夕,你且去罷!”
永棟躊躇著說:“母后,坤殿虛懸三年,太子業已長成,貞聖公主既已封繳中宮箋表,皇貴妃是不是......”
“止為母子言。”石皇后叮囑道,“這話不是你能過問的。”
永棟唯唯:“兒子明白。”
石皇后又問:“琴丫頭的精神怎麼樣?”
永棟嘆了口氣:“靜!”
表面上古井無波的朝雲公主運籌萬里之外,在大慶朝的東南海域興風作浪,年餘之間幾乎顛覆了整個尚氏三藩。
早在洪禧三年八月,位於三藩之中的中山王率先進表,懇請納土歸附。
前面說過,中山國希望內附也不是近兩年才有的事兒,皇帝的想法比較簡單:既然中山王一直很乖,那中山國的幾個海島是不是收歸直轄就不是十分緊要,當時便降旨褒獎,坦誠相見地給中山王作了批覆:你的忠心孝心朕是深信不疑的,但現在西北用兵,朕還沒有精力顧及東南,等天準部的戰事平息,朕會仔細考量中山內附的細務,在此之前,還要你代朕辛勞,等到條件成熟,朕自然要用降階大禮迎你進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