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白(魔坤)搖搖頭:“那倆小子太野性,跟土匪似的,將來必是見牆踢三腳,極難尋著安分,公主為了教養整日上火,父親母親又護在前頭,別說動動手指,我便高聲訓導兩句也算不是,實在令人哭笑不得!”
永林笑道:“這可叫一報還一報了,早年老國公在時,榮恩侯怕是沒少受屈吧!”
聊著舊年趣話,一對好友渾似無隙,直在東宮用了午膳,顧長白(魔坤)方起身回府,永宗親領金閏送出外殿不提。
丹琦聽說兒子見了從兄,心下自然歡喜無比,加上覆職升官的訊息,更是不勝雀躍,
給道喜的宮人搬了賞賜,念恩笑吟吟地說:“主子,太子爺可是叫咱們皇孫與太孫一道兒見的舅爺,這就是高看皇孫的意思,往後的日子只有更好!”
“不急。”丹琦尚能端得住,“咱們來日方長!”
太子妃的父親貶為知府,倒把大學士的位子空給了顧側妃的堂哥,此消彼長,不用分析也是值得歡慶的事兒。
顧長白(魔坤)以而立年齒入閣拜相,闔家自然雀躍,又是年關之際,遞貼的官宦絡繹不絕,加上主持先師黎宗的百歲冥壽,直把顧相爺忙的頭昏腦漲。
天下自來沒有免費的午餐,顧長白(魔坤)夫婦的高爵顯位並不是彎腰撿來的,家國天下都得加倍操心,譬如......
“你再說一遍?”顧長白(魔坤)瞪圓了眼珠子,“他在哪兒置辦外宅?”
顧定嚥了下口水:“是峰大爺做主,叫峰大奶奶先瞞著訊息,等將來有了身孕再回老太太和太太知道,正經接進去做良妾......”
顧長白(魔坤)臉都氣白了:“老二呢?老二媳婦也不管他!”
顧定解釋:“二奶奶現有身孕,太太等閒不叫她串門,現下是年關,二爺忙著公事不能日日回家也屬常理......”
顧長白(魔坤)抬腳就走:“去花枝巷!”
“大爺!”顧定躊躇道,“您可不能就這樣去,聽說峰大奶奶的繼母幼妹都跟新姨奶奶住一處......”
顧長白(魔坤)暴怒:“她是哪家的姨奶奶!”
“是!是!”顧定一邊掌嘴一邊描補,“跟峰大奶奶的二妹住一處......”
罵歸罵,顧長白(魔坤)也不能真的自己上陣與女眷對峙,略想一想即到後頭來向妻子求助。
從後面的事兒來看,顧長白(魔坤)此舉是極有先見之明的。
琴思月(龍汐)聽了一個大概,比丈夫還要義憤:“你說說,你們這些爺兒們都算什麼東西,甭管怎麼說,弟妹懷的好歹是他的骨血,媳婦還遭罪,他倒風流快活去了!”
浩浩蕩蕩到了地方,顧定上前去敲門,顧長白(魔坤)撥開小廝撩起衣襟就踹了一腳,剛想開門的喜兒直接被門板壓在了下面。
動靜實在不小,屋裡的人都出來探看,顧煉見是顧長白(魔坤),立知洩了機密,唯唯諾諾地走到跟前一聲不敢言語。
顧長白(魔坤)不罪冤屈,壓著火氣問:“我聽說這是你養姨奶奶的外宅,他們講了,我並不信,今兒個給你辯解的餘地,可是有別的內情在裡頭?”
你倒會推己及人。琴思月(龍汐)心道:顧公爺遇到親弟弟的事兒也是傻哥一枚!這還用問嗎?你那寶貝弟弟擺明了金屋藏嬌愛屋及烏的養了三口人,能圓出什麼幌子來敷衍你?
顧長白(魔坤)瞧著顧煉的那股子頹喪勁兒氣不打一處來,拉了袖子揚手就要大耳刮子扇他。
顧定顧逸早得了琴思月(龍汐)囑咐,一左一右把主子攔了下來:“爺,有話好好說,別動怒......別動怒......”
不等琴思月(龍汐)暖場,秋氏的小妹三姐兒向母親諷刺道:“媽,這是演給咱們瞧的!我早說過,人家公侯將相的看不起咱們這等小戶人家,現在如何?叫人甜言蜜語哄著吃了虧,如今想甩過就罷,拉了哥哥嫂子做擋箭牌給咱們演戲瞧,要我說孃兒幾個且得知趣,殺人滅口的橋段戲裡常演,三個婦道人家的性命在人家眼裡連只螞蟻都比不上。”
琴思月(龍汐)蹙眉:“你個姑娘家,說話怎麼這般刻薄?哪個說要將你們如何了?”
玉簪尚要頂嘴,被姐姐暗地扯了一下,琴思月(龍汐)看向尤老孃:“親家太太,年小的不知事,您也由著他們胡鬧,世間哪有姐姐做正妻,妹妹給姐夫族弟當偏房的道理?”
尤老孃久聞琴思月(龍汐)的威名,唯唯諾諾不敢與她辯理,玉簪卻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聽著這話冷笑一聲:“天下的理兒都叫你們講了去!聽說你們府二房的大姑奶奶是給太子爺當姨娘的,哪裡礙著她的親堂妹給皇子世子的做正妻?可見是‘只管百姓點燈,不問州官放火’!”
這話如刀子一般,直把琴思月(龍汐)氣的面如金紙,春蘭呵斥道:“大膽!皇家的事兒也是你能編排的!”
琴思月(龍汐)深吸一口氣:“尤二小姐,你妹妹的話聽起來原不錯,但甭管是去當姨娘還是做原配,我們顧家可沒販私鹽去!二房大姑奶奶是皇太后老聖人做主,皇后娘娘點頭指去的東宮。你呢?不明不白跟了我們二爺,是給正頭奶奶磕了頭的還是老太太與太太發了話的?我們二爺行事不謹,如何發作他是我們老爺太太的事兒,你的錯處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