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王妃笑道:“顧家三代掛帥,自然從疆場上掙得了不少好東西,加上咱們那位善財公主,手底下漏一點也夠尋常人家過幾輩子了。”
誠王妃心中一動:朝雲公主家的大郡主已經十歲了?將來......
三朝回門,顧府人等都在榮慶堂迎候新姑爺。待公主煉玉環兄弟引著小夫妻進門,兩方先敘國禮,金是又攜玫珺向顧老太君並顧尹夫婦磕頭,收了茶禮才由顧煉引薦著與顧家上下認親。
平輩的都還客氣,小一輩的卻欺負生人。
顧葵接了見面禮清咳一聲:“姑夫要疼姑姑,早給我們生幾個表弟表妹。”
論年紀,金是隻大顧葵六七歲,被表外甥一本正經的取笑後頗為無語,紅了下臉說道:“謝謝葵哥兒!”
顧茂眨眨眼問金是:“姑夫,我聽了句俗話不知道意思,想向您請教請教。”
“嗯?”金是笑吟吟地說,“講來聽聽。”
顧茂促狹一笑:“姑夫姨夫當驢騎。”
咔嚓......金是的表情破碎了。
“淘氣!”琴思月(龍汐)笑罵道,“怎麼跟你姑夫說話呢!”
“姑夫”兩個字還故意加了重音。
金是已經回過神來:“這話也簡單,以後有了難處可以理直氣壯找做姑夫的人效勞,若要推辭就是他們的不對。”
顧茂故作老成地點點頭:“我記住了。”
顧茗顧英還小,一面講著吉祥話一面抱著胖拳頭朝姑夫作揖,金是剛鬆一口氣,倆熊孩子齊刷刷地展開手掌:“要!”
要什麼?當然是認親改口禮咯!金是臉上黑線滾滾,轉頭向琴思月(龍汐)苦笑:“姐,母妃常嫌我難纏,跟這幾位小祖宗站一塊兒,可該算上上分的乖孩子了。”
一句話說的眾人都笑了,琴思月(龍汐)樂道:“誰教他們有個王爺姑夫做靠山呢!”
金是雖然年輕,畢竟是天家懿範,行止氣度與尋常貴人又有不同,顧尹看著女婿越發喜歡,酒席之上酣暢歡飲,賓主盡興而散。
身為這樁婚事的促成者,琴思月(龍汐)見小夫妻相處和頤,心下自然喜歡,席間不免多飲幾杯,雖不至醉酒失態,微微生了一絲燻意,由著顧長白(魔坤)把自己攙回東院。
因著年節將近,報賬的管事倍勝往月,又有玫珺的大事操辦,琴思月(龍汐)自要經受許多勞累,丈夫給自己淨面時原未在意,直到感覺毛巾停在額頭不動才知不妥,睜開眼一看,顧長白(魔坤)雙眸深暗,好似暗湧的兇浪蓄勢翻滾。
“怎麼了?”琴思月(龍汐)半側上身,“明兒有大起,快歇息吧。”
顧長白(魔坤)把妻子摟到懷中,低頭吻著她的眉心輕聲問:“為什麼瞞著我?”
“長白,哪怕不論君臣,金家終究是我的外親。”琴思月(龍汐)閉上眼,“再者不是有這件事,我且定不了決心以攻為守。”
顧長白(魔坤)一怔:“你的意思是......”
“顧家安,太孫自然安;翌日皇室果真辜負顧家......”琴思月(龍汐)低下眼,“我自然有教他悔之莫及的法子!”
顧長白(魔坤)不是迂腐之人,忠君觀念卻是印在骨子裡頭的東西,聽妻子敘說算計後良久未語:“若是教皇上和東宮知道......”
琴思月(龍汐)淡淡地說:“做官的逼著下面的!已經到了這般田地,我還怕那許多做什麼?”
顧長白(魔坤)默然。
次日大起,皇帝降旨復了顧長白(魔坤)的兵部尚書之職,補授長白殿大學士,正經實現了世人“出將入相”的夙願。
待得朝罷,永林邀著顧長白(魔坤)前往東宮品茗,幾次要提魘鎮舊事都被打斷,只得吩咐內侍:“把琮兒和閏兒叫來!”
太子大婚數年無子,打從嫡長子永宗落地,接二連三的生了六子二女,論及出身,永宗名分已定,嫡次子金玜尚在襁褓,再往下數便是側妃丹琦所生的第三子金閏,如今尚是虎頭虎腦的小豆丁一枚。
顧長白(魔坤)向永宗見了禮,閒話幾句後方去打量外甥,抱起來掂一掂向永林笑道:“怎麼和茂兒小時候差不多?隨到外家去了!”
“見著他的都是這番言語。”永林松一口氣,“我瞧著和茗兒英兒也像,他們年歲一般,抱在一處正好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