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林不願相信琴思月(龍汐)會針對自己,但她貴為坤殿女主,實在犯不上用鬼蜮伎倆算計旁人,掂量再三不得要領,既是不願拿這樣未落實據的事兒擾動父母,只該自己一人頭疼,踏著新月逛到長春宮,冷不丁問了髮妻一句:“皇祖曾言,朝雲公主是戡亂的利劍,依你看,這把利劍會不會刺到朕的身上?”
皇貴妃早就變成了驚弓之鳥,指望她說琴思月(龍汐)一個“不”字明顯不現實,永林灌了一耳朵朝雲長公主的“高古品德、偉績豐功”,略坐一坐便往隔壁的翊坤宮去了。
魏德妃是六宮妃嬪中根基最淺、晉位最快,卻又最能在丈夫面前放得開的傳奇人物,聽了永林的問話初時一愣,繼而吩咐隨侍宮女:“去內務府催一催,都入冬了怎麼還不送炭過來。”
永林揚了揚眉:“這才九月!”
德妃只回一個字:“冷。”
“陰陽怪調!”永林露出不滿來,“有話直說!”
德妃微闔雙目:“萬歲爺,我心裡想什麼您未必不能清楚,何必問的更加明白。”
永林按了按額角:“伴君如伴虎,朕連朝雲公主都能猜忌,何況是旁人。”
與髮妻寵妾相比,本該維護堂嫂的顧賢妃反倒說出了幾句公道話:“長公主顧念親戚,可惜她有壓服天下男人的執念,否則何必如今日這般勞心費力。”
“天下的男人......”永林狀似隨意地說道,“朕記得長白原本是不懼內的。”
丹琦細細解釋:“大嫂是較真的人,出了龍香國繼嗣的事兒,大哥生生矮了半頭,聽母親說,現如今大哥只管公差,自鄭國府算起,中饋家務盡由大嫂一人做主,連伯父伯母都不能輕易插手的。”
永林嘆息一聲:“婦道人家,還是安於內宅更加妥當。”
當天晚上,永林留宿在了永和宮。
打虎親兄弟,第二天早朝後,洪禧皇帝刻意把理郡王留到了最後。
“削壓兵權?”永陽搖了搖頭,“陛下,顧長白早已卸任夏官職司,朝雲公主繳還五校令旗後不能在明面上調動一兵一卒,哪裡還有兵權教您削減?”
永林苦笑道:“她是有本事讓一個末流的正六品武官連升三級變成從四品宣撫使的。”
“陛下,哪怕如今的安國朝雲長公主被貶黜為庶民,她的一紙手書同樣能壓過兵部牒文的效力。”永陽想了一想建議道,“不如由臣去提點長公主一二,教她日後謹慎行事,免得落了言官口實要緊。”
琴思月(龍汐)的反應比永陽想象中更為平靜:“我知道了。”
理郡王磕磕巴巴地給永林圓場:“您是坤殿女主,該當承擔中宮職責,參決軍務於禮不合。”
琴思月(龍汐)瞥了他一眼:“好。”
理郡王撞上軟釘子,悻悻地回宮覆命去了。
琴思月(龍汐)遠沒有外表體現出來的那樣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