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思月(龍汐)趁機說道:“顧強私情糊塗,現為太上皇略盡孝心,萬一將來進益起復,言官只看他對皇舅的一時苦勞,想來是不會欺顧太過的。”
“要想讓他進益,總做泥瓦匠是不成的。”上皇頗給面子地囑咐,“你與長白多教教他,得著合適機緣,皇帝自然會量才而用。”
琴思月(龍汐)趕忙答應:“兒臣明白。”
訊息傳到乾清宮,洪禧帝是很不高興的,隔了七八天沒接到保薦的奏摺,越發瞧不出朝雲公主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又覺得她是有意借重上皇抻著自己主動下達赦免顧強的聖旨,反而裝聾作啞不予反應,待等南洋巡察使設立,終於結結實實地讓坤殿女主閃了一下。
琴思月(龍汐)對顧化很客氣:“霄普(顧強的字)年幼,請思弦先生多行管教!”
“思弦先生老練沉穩,你隨他見習公務,只准看、只准聽,不許說、不許做,若敢妄言妄行,我與你叔父不能答應。”當著顧化,琴思月(龍汐)叮囑顧強的話十分嚴厲。
送走了千恩萬謝的琴思弦,琴思月(龍汐)另授機宜:“李章是國舅,愛惜羽毛是一定的,擋在前頭的必為顧化無疑,此人豺貌蛇性,想要穩住龍香國局面自要用些見不得人的齷齪手段,你擺正自己的身份,只管替我清查龍香國賬目,顧化的作為不要理會,他扮黑臉你替我扮白臉,他想扮白臉,你想法子逼他扮黑臉,先把龍香國的底細摸透,我有借重你的地方。”
顧強茫然地答應一聲:“侄兒明白。”
琴思月(龍汐)心道:你那叔老子都不明白,你能明白就見鬼了。
太上皇還沒有移居北海苑,洪禧妃嬪率先拉開了出宮省親的帷幕。
皇貴妃的父兄都放外任,以侍奉皇太后與太上皇后為名婉拒了歸省孃家的恩典;顧、吳兩家同時上本,都想拔個國戚序列的頭籌。
要論家世背景,包括皇貴妃在內,顧賢妃是當之無愧的後宮第一人,四妃在名義上並駕齊驅,實際則是依照“賢淑惠德”的次序有分先後,論及聖寵,三皇子更是強過二皇子許多,金陵顧氏沒有爭議的成為了大青開國後第一家獲享“省親”殊榮的外戚。
為了一座歸省別院,顧正夫婦可謂是掏光了家底,如今總算邁足九十九步,自然不願功虧一簣的在最後關頭有所閃失,左思右想仍是無奈,到底還是求到了顧老太君的身上。
“是娘娘的好事,為親為臣,咱們都是不能怠慢的。”張夫人話鋒一轉,明明白白提出自己的顧慮,“按禮制,封國公主的位份是高於皇妃的,茂兒是紀國駙馬,又為元妃(即皇貴妃,非指丹琦)東床,讓他行禮怕是有所不妥。”
黃氏自然聽得出張夫人的弦外之音:她哪裡是說顧茂,分明在顯擺自己有個封國駙馬的兒子,丹琦能不能受得起他的朝拜且在兩說之間。
大慶朝的駙馬爺最是吃香,哪怕受到永泰末年推行的考封制影響,封國駙馬仍然享有雙字郡王的品級待遇,朝雲公主的地位不比尋常封國公主(封國公主高於皇妃低於貴妃,朝雲公主小於皇后大於等於皇貴妃),以妻論夫,哪怕只升一級,顧長白(魔坤)也有一字郡王的規格,等朝雲公主變為安國朝雲長公主,顧長白(魔坤)順理成章應該升格到雙字親王的待遇,而雙字親王的地位是與封國公主持平的。
“這個我想到了。”顧老太君提出自己的建議,“長白是長兄,只把娘娘當作回門的幼妹對待;茂兒也省事,與娘娘敘行姑侄家禮即可。”
張夫人點點頭:“老太太想的周到。”
依著琴思月(龍汐)本心,絕對不願意讓自己的兒子白白受累給丹琦母女撐門面,婆婆發了話,畢竟要留出三分餘地來,瞥一眼侍立的清姐吩咐道:“老太太不必說,等到省親正日只可於內宅歇候,太太與族中的年長女眷不妨安守前院,從你和尤大嫂子算起,兩個弟妹、外帶彬兒媳婦並族中小姐媳婦列隊行禮,皇室典範不容臣族輕忽。”
清姐趕忙答應:“是。”
黃氏樂得侄媳迴避:“公主放心,我們一定照應妥當,不讓老太太辛苦受累。”
秋氏見縫插針地回明林覺規芙瑤的六慶吉期,顧老太君愈發歡喜,黃氏即道:“不妨請林家與祁家同來觀禮,也是娘娘禮重親戚的意思。”
顧老太君欣然應允:“就請姑太太、泰兒媳婦、宏兒、芝晴過來罷!”
今年又是安國朝雲長公主的第一個生日,晨起入謁寧壽宮、大明宮謝恩,於交泰殿受內命婦、皇太子、皇子皇女朝賀後出宮,外命婦並諸王以下臣屬盡候長白宮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