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旭愈發不解:“難道他們不該受罰?”
金椿嘆了口氣:“鳳凰靈珠失竊,長公主號稱坤殿女主,手裡還壓著上皇陛下兩道誥旨,傅溶與永棟背了什麼樣的處分?換作是我照樣覺得心驚,童代還算識趣,滿朝上下哪個不會輕看朝雲長公主三分?捕快......六個捕快未必扳不倒兩座國公府邸。”
永旭默然不語:“三哥有顧慮,總不能真的圈殺四哥和靖北王。”
“行了!”金椿越俎代庖地吩咐王府下人,“伺候兩位小爺沐浴,再給他們弄套衣服換上,過會子我送他們回府。”
琴思月(龍汐)似乎沒有想把兩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兒子怎麼樣。
金椿與永旭把顧茗兄弟送到神龍將軍府大門口,東大院的內管事芳蕊已經久候多時了:“兩位小爺,主子吩咐,你們要去給受刑的六位官差賠禮致歉,一人去三家,幾時辦完了幾時才能回府安歇。”
芳蕊身後不多不少,共有十二個小廝抬了六盒謝禮在此恭候待命。
顧茗憋紫了臉:“士可殺不可辱!”
顧英緊跟著接上一句:“小受大走,孝子從治命不從亂命。”
金椿勃然變色:“說的好!堂堂國公嫡子、千歲血脈 ,怎麼能向末流皂隸低頭。”
芳蕊看向顧茗兄弟:“今日受屈明朝免辱,世事本無常,王公做獄郎,主子有言,兩位小爺不得肆性。”
“你主子呢?”金椿拔腿便走,“我去找她說。”
芳蕊低下頭:“世子爺,我們主子這個長公主已經當的夠丟人了,再連自己親生兒子都管不到,您教她還能有什麼臉面惶惶立於大青治世?”
“茗兒是二品男爵,英兒是三品輕車都尉,對他們不敬本身便是罪過,有罪自該當罰......”金椿越說越氣短,最後直接消了聲跡。
顧茗很有骨氣地說:“姑姑,你告母親,我們寧折不彎,決計不能有受辱監吏的一天。”
芳蕊顯見是早有準備:“兩位小爺,主子罰你們是因為你們把身上的爵位太當一回事兒了,小爺需得自知,京兆府守門捕的身價未必低過二三品烏紗,你們若不願去,主子絕不勉強,她會與公爺親自登門,代替兩位小爺向京兆府守門捕致歉。”
金椿回過味來了:拿著管教兒子為引,表妹是要硬揭上皇父子的麵皮,變了法的給他們爺兒們琴色瞧。
一直沒說話的寧郡王終於開了尊口:“今日天晚,你回覆姐姐,明天我親自帶他們各家賠禮。”
芳蕊不為所動:“這是我們的家務事,與王爺本不相干,請您與世子爺自便。”
永旭捏捏額頭:“大哥,你讓他們兩個去康王府湊合一晚,我這就進宮向皇兄請旨。”
洪禧帝聽得訊息大吃一驚:“她要幹什麼?”
永旭解釋道:“三哥,兩月之期已過一月有餘,鳳凰靈珠迄今下落未明,萬一不能如約找到,四哥和表哥的兩方郡王金印是抵不過朝雲公主玉寶的。姐姐此舉,明擺著是要給您施壓,想要含糊其事怕是不能的!”
洪禧帝大罵懷郡王:“閒的他沒事兒幹,竟還有臉說傅溶借了鳳凰靈珠是為開辦法事,替外祖母祈福所用,好個祈福的法事,分明是納側的喜事!周隆,你跟寧王傳朕口諭,以二十日為期,在中秋之前他要不能把鳳凰靈珠尋了回來,靖北王府削爵查抄,懷郡王漠北流放,兩罪並罰辦他個欺君之罪,不要怪朕不留手足情面!”
“哥,君無戲言,您把話說的太滿,到時鬧起來又逼著朝雲公主說情,中宮箋表可不是這樣用的!”永旭撇撇嘴,“不是看透了您和父皇的路子,她也不至於這般氣惱!”
“你也來氣朕是不是?”洪禧帝拍了桌子,“他是罪有應得。”
“萬歲哥哥,弟弟不懂事,但也不願意挑事,水錶哥弄丟了鳳凰靈珠,本身就是對太宗皇帝的大不敬之罪,上回十叔家的二哥和七哥拉上越國姑母求情,母后教傅溶氣得兩天沒吃得下飯,父皇和稀泥,又定出一個兩月之期,這要沒個如期交代,哪怕是避嫌呢,石家也沒有一個能討出便宜來!”永旭提醒哥哥,“您別忘了,石順的事沒過去幾天的。”
洪禧帝看著幼弟說道:“這番話你一五一十地講給永棟去聽,再問著他,是讓朕頭疼還是讓他自己頭疼!”
永旭沒忘了進宮的初衷:“還有那六個捕快的事兒......”
洪禧帝抓起硃筆,吭哧吭哧寫了一行字:“拿去三法司衙門,讓他們載籍上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