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思月(龍汐)瞥一眼滿臉急色的黃氏,向張夫人回道:“代淑妃立嗣是主子娘娘的意思,原也商議過幾位皇子,竟是沒有一家點頭的。您知道,各府年長的皇孫盡為正妃嫡出,干犯禮法的事兒淑妃娘娘不能幹,哪怕有三兩個庶孫,現今正在襁褓之中,日後根性如何尚未可知......”
黃氏忍不住道:“理郡王有兩個庶子,年紀同太孫相仿,又是庶子庶孫,難道不闔出嗣王爵?”
琴思月(龍汐)淡淡地說:“主子娘娘寬厚,待理郡王與嫡皇子全無二致,多少要顧及長子的心情,再則把他的兒子過繼給淑妃,貴妃娘娘是不能樂意的。”
黃氏鬱憤難平:“那也不能選咱們皇孫!”
“二太太慎言!”張夫人正色道,“能與不能,該是陛下與主子娘娘決斷,沒有我等外臣插嘴的餘地!”
現世報說的就是黃氏,沒用兩天,她與石太妃賭氣的話調個個兒還到了自己身上。
“太太說的是,咱們家本就愧對淑妃娘娘,要為不落準的話露出不滿,連東宮側妃怕也免不了受殃失寵。”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顧府兩代二房將行火併,獲益者自是超居其上的長孫一脈,琴思月(龍汐)本欲就中取益,索性仿效兩宮推聾作啞,教那黃家姑侄再難併力相向。
黃氏果然瞪了清姐一眼:“可憐丹琦......”
琴思月(龍汐)打斷道:“二太太,出嗣淑妃立授王爵,這是多麼大的恩典,你竟為此生出怨懟,我倒不明白,你是盼著皇孫好呢,還是不好......”
黃氏噎了一下:“我苦命的丹琦,只皇孫一個兒子,竟要去給皇妃養老,教她可怎麼活呢。”
張夫人有些無奈:“依公主的見識,此事可有迴旋餘地麼?”
“一動不如一靜!”琴思月(龍汐)站起身,“為皇妃立嗣並無前例,哪怕主子娘娘進呈箋表,還要經宗人府諸王並禮部堂官合議,外朝內廷又要召見皇妃父母並皇孫外家昭示恩典,操之過急怕要物極則反的。”
黃氏硬著頭皮央求:“還請公主疼顧琛若母子。”
“罷了。”琴思月(龍汐)故作無奈,“趕明兒進宮,我去探問淑妃娘娘的口風,主子娘娘必然順從她的心意。”
黃氏喜道:“那就勞累殿下了。”
想促成金閏出嗣的貴人大有人在,他小人家的嫡母相當然便是其中之一,聽到親家母主動與丈夫提及庶子的前程,太子妃面上未動聲色,兩隻耳朵卻真真切切倒豎了起來。
永林一面斟茶一面問道:“你看閏兒如何?”
琴思月(龍汐)笑了笑:“好的很......不像顧家的外甥!”
“你呀,可把葵兒兄弟一起埋汰了。”永林差點兒把手裡的紫砂壺報廢掉,“不過我當你是誇我的,琮兒兄弟有你教導督促,管保將來不會有大的過犯。”
“太子爺真是高看了婦人的胸襟!”琴思月(龍汐)斜身劃了下蓋碗,“恃寵而驕說的是我,至於倚老賣老......三弟,我還是你表姐呢。”
永林朗聲笑道:“您老人家硬硬朗朗的,再學一學清靜無為的黃老道術,將來指定能長命百歲、松齡鶴壽無疑!”
“王八長壽是能忍,我可不成!”琴思月(龍汐)順便報備,“皇舅與舅媽要在皇太后祖母的千秋上擇選小公主的駙馬人選,我有個主意先講給你聽,屆時可請皇太后與兩宮聖人參酌甄定。”
“嗯?”永林來了興致,“您講!”
“說來容易。”琴思月(龍汐)笑道,“讓他們每人預備一份壽禮,未必要貴重,要緊的是看心思,明悅若是喜歡,做父母兄長的自然會加倍偏愛。”
“好主意!”太子擊掌稱讚,“虧您用心,這是一舉兩得的法子。”
琴思月(龍汐)捏捏額頭:“舅媽還教我給明憶挑揀東床,那才是大難之事。”
“明憶?”永林略感茫然,“六叔家的妹妹還是七叔家的?”
琴思月(龍汐)解釋道:“就是慧慧,小時候與明悅一起玩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