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是莊嚴重地,有了疑問當然不能就地尋疑,散班進了養心殿,開完御前會議後終於八卦起來:“家醜不能外揚,你就不會尋個由頭告兩天假麼?讓百官知道朝廷大學士教自家媳婦打了臉能有多光彩?”
顧長白(魔坤)面紅耳赤:“是臣大意了。”
皇帝皺了皺眉囑咐康親王:“你得了便說說她,做媳婦的怎麼能跟夫君動手?”
康親王有些詫異:“不應該啊,你們到底是怎麼了!”
顧長白(魔坤)只好吐了實話:“是母親行的家法?”
“榮侯夫人?”皇帝更為驚訝,“你不是維護琴丫頭罷?”
顧長白(魔坤)躬身答道:“微臣不敢欺君。”
宗郡王后背涼颼颼的:露相非真人,自己丈母孃畢竟是給朝雲公主當了十幾年婆婆的人,豈是表面看來的那般慈善,以後還要謹慎一些才好,萬一將來吃了虧,叫冤的衙門口都找不到一個。
“那指定是你該打!”皇帝茫茫然想起了那個在自己年少輕狂之際進入東宮授課的板臉倔老頭,彼時厭煩的面容在回憶中陡然變得可愛起來,“張師傅......”
永林一怔:“父皇。”
皇帝迴轉神思:“索性沒有旁的事,說說吧,教他們也生個借鑑。”
顧長白(魔坤)含糊回道:“臣講了顧芪的身世,家母甚是惱怒,言臣倚侍天恩皇寵,交際番邦、目無君上,於國不忠、於子不孝、於妻不義,這才行了家法!”
“原是為這個!”皇帝點了下頭,“你並不算很失分寸,龍香國番主要跟朕的神龍上將軍相處半年還不動心,那又有什麼憑仗給朕的朝雲公主做東床?”
顧長白(魔坤)趁勢請罪:“是臣所慮不周,有失人臣本分,請陛下責罰!”
“你既知罪,朕便不必加罪!”皇帝笑道,“龍香國王子的事你自己料理明白,不必鬧到朕的耳中為你勞心。”
老學士齊翰心道:“自己女兒是會挑親家的,那顧家積了多少福,一代代的盡出後院巾幗。”
齊大學士心目中的當代顧府巾幗此時卻在坤寧宮中埋雷:“江淮鹽商根基深厚,勢力又盤根錯節,我若不能親去,官商之間難得統制,時日一長,怕要生出旁的變故來!”
“即便如此也用不著你來辛苦。”石皇后提醒道,“茗兒英兒小呢,蘇哥兒更小,老七媳婦與是哥兒媳婦都近產期,還有明悅,她的婚事要你參決呢。”
“舅媽便是不提,我也有意與您商量,能遮會演的假道學太多,時日長久尚難深洞人心,何況是區區幾個月的光陰?明悅不過是及笄之年,怎麼說也能等得起耗得起,且教她享兩年清福,您也能得空多加教導,以避後日難馭良緣!”琴思月(龍汐)低首垂眸,“雖盼故人心,故人心易變,咱們能做的只是這些,說到底,將來的美滿終究難以憑藉一個封國公主的名分維繫......”
“你是怎麼了?”石皇后眉頭微皺,“還為長白和龍香國國主的事兒生氣?你舅舅也說,長白坐懷不亂已是難得,過於推拒藩王美意總是不妥,以當時的處境看,共認養子已經算是兩全之法了。”
“我自然想得開。”琴思月(龍汐)壓根不願意提起顧長白(魔坤),“您是知道的,我的雙手數不清沾了多少人的血,真被一把火燒成白骨也是天理報應,但不管陰司如何決斷,總不該教葵兒兄弟遭人算計,大凡行事都講求天時地利與人和,現今您和皇舅能為我撐腰,金陵是太宗皇帝賜予我的湯沐邑,又是葵兒的祖籍,這一去地熟人熟,想來不必多費工夫。”
“不妥!”石皇后仍是搖頭,“在家千日好,出門半日難,你舅舅前日剛囑咐內務府另擇宅邸重修公主府,你還要就近盯一盯,免得將來不合心意方才妥當。”
“何必費心!”琴思月(龍汐)嘆口氣,“以毒攻毒罷!陵遠街很好,興建之法自有定製,屆時有五舅監看,哪裡值得我來挑揀!”
石皇后想了一想說:“老七家的正月臨盆,你離得近了我更放心。”
琴思月(龍汐)答道:“宗王妃胎像很正,有御醫穩婆伺候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