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於此,許星瀾已經在事實上變成了侯府的棄子。
琴思月(龍汐)聽得女兒敘說經過後略懷感嘆:“老太太差了!早先把史大姑娘接來府裡打擂臺,又不助她定一個前程,如今不進神龍將軍府的門檻,反把許家嫌棄了,這可好......將來教衛家摸到門路,指不定如何難過呢!”
夏蓮寬慰道:“依奴婢的意思來看史小姐的將來是著落在新姑爺身上的,孃家門第、公婆性情都是次一等的緣故。”
“但願如此吧!”琴思月(龍汐)苦笑一聲,“不過這種道理我是不信的。”
夏蓮正待接話,芳洲急匆匆進來回道:“主子,東邊傳了訊息來,花姑娘見紅了!”
“嗯?”琴思月(龍汐)略感吃驚,“怎麼回事兒?”
原還擔心華黎因此會吃瓜落,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瞧瞧,二報已然傳到:“寶二奶奶診出喜脈來了!”
琴思月(龍汐)微微笑道:“果然不曾看錯她!”
同為女人,朝雲公主明顯站到了沐華黎無法攀登的高度,但一樣是顧家媳婦,弟媳婦的那點兒不順暢放她身上充其量是毛毛雨。
華黎有孕的訊息傳開後,最先有反應的卻是顧老太君,中秋家宴上忽然吩咐站著伺候的孫媳:“你們都坐下,我有話講。”
待等呂櫻清姐告罪上席,顧老太君先問琴思月(龍汐):“聽說真臘王世子已然請旨,要永居我朝臣服上國,陛下可恩准了不曾?”
“是”琴思月(龍汐)回道,“這真臘王儲本為真臘王元妃嫡出,概因母族為明末之際漢室南遷,素來仰慕儒家學問,待王妃薨逝,其父寵戀新妃,愈發惡其異志,而今上有軍功庶兄,下俱得寵嫡弟,日子想也難過。”
顧老太君又問:“聖人有意為玫珺許婚,可是定準了麼?”
玫珺羞的面紅耳赤,顧長白(魔坤)在屏風後回道:“這王儲人品不錯,只是有些呆根,陛下降旨,封授其鎮南將軍之職,加歸義公,秩同王爵,內務府已然擇地為其選揀府邸......指婚的事兒怕是聖恩難卻的。”
顧老太君並顧尹兄弟俱懷感念:“聖上皇恩浩蕩!”
琴思月(龍汐)遂作順水人情:“老太太與二老爺二太太倘無異議,明兒我進宮把這樁親事定下來如何?”
顧正連聲稱謝,黃氏亦有丹琦指點,遂向顧老太君請示:“雖是番邦,畢竟為一國儲妃,不可拂了聖人美意,媳婦有心仿效大嫂將玫珺記在名下,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
顧老太君點了下頭:“探丫頭,還不給你太太磕頭。”
清姐扶起小姑笑道:“可是好了!雙喜臨門。”
不喜的跟著來了。顧老太君轉頭吩咐琥珀:“都是一家子骨肉,沒得忌諱許多,把屏風撤了罷!”
琴思月(龍汐)心中有些詫異:這老太太,又要擺什麼戲臺?
顧老太君開了話匣:“我今年七十八歲,如今身子骨也還硬朗,又吃不到兒孫的氣,想來還能看著葵兒娶妻生子做五世同堂的高祖母,雖然如此,畢竟世事難料,有些事還要趕早交代的!”
“老太太!”顧尹先就表態,“兒子是要伺候您到一百歲的。”
“畢竟怕個萬一!”顧老太君笑了笑,“你們依著我的意思才可歡喜。”
顧正附和道:“請母親吩咐便是。”
“我嫁進神龍將軍府五十八年,從重孫媳婦做起,如今也有了重孫媳婦伺候,可算享盡顧家的福,看著你們共聚一堂是再沒有不知足的地方了。”追憶了過往,顧老太君緊跟著便語驚四座,“可自古就有樹大分枝的道理,玫珺的終身已經定下,不梵也是要做父親的人了,索性趁我沒閉眼先把家分了,免得將來鬧出是非教外人笑話。”
“老太太!”黃氏的聲音都扭曲了,“哪有老母在堂兄弟分家的道理?”
顧尹趕忙表態:“老太太,好端端的怎麼說起這話來了?可是兒子媳婦伺候的不盡心?”
顧老太君擺擺手:“已經跟你們明說,這是我的意思,若能應了才算對我的孝順。”
張夫人猶勸:“老太太,二嬸說的極是,若真分了家,不知道的必當咱們子孫不孝兄弟不和妯娌不睦,於家聲是極有妨礙。”
“無妨!”顧老太君解釋道,“我不糊塗,還有公主在,哪怕老聖人與主子娘娘問呢,少不得也得給我兩分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