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顧老太君解釋道,“我不糊塗,還有公主在,哪怕老聖人與主子娘娘問呢,少不得也得給我兩分體面。”
不獨顧長白(魔坤)顧煉,顧葵顧琛也代表諸弟勸說曾祖母收回成命,顧老太君執意不允,最後又道:“你們要是賢孝的子孫,今日必得順從我的心意,否則打明兒起我便水米不盡!”
顧尹只好讓步:“全憑老太太做主。”
說到底顧老太君才是神龍將軍府名副其實的寶塔尖,除非大慶朝滅亡抑或皇帝腦筋犯抽不顧翌日救駕勳勞將顧天佑刨墳掘墓,榮國夫人的誥封是雷打不動的,什麼秩同東宮、天子師妹、皇孫外祖......在她老人家面前全是浮雲。
顧老太君開了臉問次子:“你的意思呢?”
顧正雖然百般不願,究竟難以違逆老母的決定,到底是做出了妥協:“聽老太太的。”
顧老太君趁熱打鐵:“擇日不如撞日,選在大後天叫彬兒請了族老並史張王琴諸家親戚過府公證即可。”
這一晚對顧府來說又是不眠之夜。
二房如同死水一般沉寂,不知過了多久,顧正終於嘆息發話:“既是老太太的意思,咱們就預備著吧。”
“老爺,好好的老太太怎麼就......”分家對二房的不利不言而喻,拋開這層不提,如今的時機亦教她難為,人比人氣死人,同樣是有兩個兒媳的妯娌,琴思月(龍汐)與清姐好似虎狼一般,呂櫻與她們相比就是波斯狗獅子狗,華黎倒有主意,偏偏在這個檔口懷了身孕,想在不利的形勢下力爭相對的有利條件都變得毫無機率。
“明天你帶不梵去勸勸老太太......”顧正並沒有旁的主意,“老太太興許是一時起意......”
顧尹同樣沒覺得樂觀:“老太太一向偏疼老二和不梵,怎麼好端端就提分家的事兒?”
張夫人揣測道:“老太太難道是憂心在她身後分家二叔會吃虧?”
“許是如此!”顧尹有些恍然,“真為這個,咱們做兄嫂的讓一讓又能怎樣?”
誠如黃氏所慮,張夫人壓根不覺得大房會吃虧......她那兩個兒媳都不是省油的燈。
清姐摩拳擦掌的為顧煉出謀劃策,琴思月(龍汐)則要淡定的多:“薑還是老的辣!老太太既然劃了道,咱們照著辦便是!”
琴思月(龍汐)在坤寧宮請準了為玫珺指婚的懿旨,跪安後先詣東宮尋訪永林討求官祿。
“顧正?”畢竟是自己的偽岳父,縱然無心,永林對側妃的生父還是不乏關注的,“有些迂腐,且不是科道出身,四品的烏紗不算低了。”
“可他是你兒子的親外公。”琴思月(龍汐)耍無賴,“你不能想想法子麼?”
永林十分無奈:“我的親姐姐,顧正無功無勞,靠著蔭封做到一部司員,但要有著那樣的機緣,看你的面子我難道不會提拔他?”
“別!”琴思月(龍汐)撇撇嘴,“是你兒女的親外公,搭不到我這外八路的人身上。”
“我明白你的意思。”永林只得妥協,“不一定是顧正罷?顧氏有個同胞的兄弟,號稱銜玉而誕......我予他生員出身,將來直進鄉試如何?”
琴思月(龍汐)站起身:“你忙著,我先回了!”
永林趕忙起身留客:“商量......再商量商量!”
“我也不拐彎抹角了。”琴思月(龍汐)嘆口氣,“四王八公傳到如今,哪個及得上榮國誥命顧老太君有資歷?她老人家是你兒子的曾外祖母,又是你女婿的太奶奶,真要倚老賣老的為難長白三分,我能拿她如何?人家現今深明大義要分家,你且說說,我好意思不去投桃報李麼?”
“姐,要我說你就是菩薩心腸!”永林親為琴思月(龍汐)捧盞,“聽說你已將神龍將軍府的世職讓給了顧成文,還為他折騰什麼勁兒?”
“我做十五,不興後面退到初一。”琴思月(龍汐)半開玩笑地說,“你可知道的,今日我是對得起長白兄弟的,將來萬一神龍將軍府犯了忌諱議罪,您寬一寬恩饒過顧葵兄弟一線並不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罷?”
“我是說不過你的。”永林走到書桌旁寫了四個字給她看:“我破一回例,你教顧正仔細當差!”
黃氏正帶著子媳圍繞老太太打轉,說些不忍遠離的情誼話,顧老太君初衷不改:“今日有我在,他們兄弟不傷和氣,真到了那一天......”
話未說完,琉璃進來回道:“老太太,公主大奶奶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