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葵!”武允宋清醒了大半,“朝雲公主與鄭公爺的長公子?”
“是!”顧葵指著身後青年引薦,“族兄顧勻並來拜會。”
顧勻亦行問安,武允宋忙道:“不敢!請世子上座!”
“伯父客氣!”顧葵退居客位,“是小侄冒昧了。”
武允宋的精明勁兒回來後起身向顧葵賠笑:“適才聽世子講朝雲千歲有教令示下,還請明示下官,也好依令辦來!”
顧葵也不拐彎抹角:“侄兒要奉母命,原為聘賢而來。”
“當真?”忠雍王妃喜道,“我聽說朝雲公主麾下有二十幾個直管商行統制,個個是家資鉅萬的財主,你能兼上數省的香料總櫃,可是一條大大的財路。”
武允宋有些得意:“人道朝雲公主慧眼識才,今日看來果不其然!”
忠雍王妃點點頭:“往年你喜歡這個,只因那時抑商,我們是不能贊同的,正所謂今非昔比,你若能得公主青目,以後侄子的家用侄女的嫁妝都可有了。”
“我倒並非圖財。”武允宋笑吟吟解釋,“一來投了夙願,再則鄭國世子親來聘用,實在是盛情難卻......”
不妨隔牆有耳、人後生事。王府側妃知道訊息後十分羨妒,枕蓆間也求雍王為孃家謀職,忠雍王大是不滿,差事閒暇招來妻舅斥責於彼:“商顧並非正道,你有軍職,即該仔細當差,如何竟捨本逐末。”
武允宋心下不服,不軟不硬頂撞姐夫:“朝雲公主千歲的教令不可違逆。”
忠雍王被堵的面紅耳赤:“你是昭兒的母舅,該顧及他的名聲!”
武允宋倏起牛性:“王爺,您若能請得聖旨或教朝雲千歲收回成命,我是沒有旁話的。”
兄舅二人便在戶部的班房吵了起來,連永棟並眾僚聽了動靜都來勸架,這才分隔了兩下的火力。
琴思月(龍汐)便教顧勻遞話:“公主本是慕賢之意,全然無心引得忠雍王爺生隙,大人萬萬不要為難才好。”
武允宋偏欲有番作為顯給姐夫看,聽得這話即說:“道不同不相為謀,此事原不與殿下相干,承蒙千歲看重,微臣定然不負所期。”
忠雍王益怒琴思月(龍汐)籍財帛之利構其姻親不和,皇帝耳聞後不免勸說弟弟:“武允宋秩不過四品,朝雲所以任重,還是給你這個母舅面情,你又何必執著!”
“臣弟豈敢。”忠雍王面上雖然應承,到底不能疏散意氣,“臣弟不過恨鐵不成鋼罷了。”
三人夫妻不同心,何況是妻妾成群的忠雍親王。因受身份所限,顧葵乃是其母第一誠意之人,忠雍王妃好生感激,親自帶著弟媳前往神龍將軍府認主。
剛把來客送走,夏蓮入內回道:“主子,梵二爺跟前的花姑娘有了身孕,您看......”
琴思月(龍汐)一怔:“花姑娘?”
夏蓮解釋道:“就是暮雪!”
琴思月(龍汐)恍然大悟:“二太太和老太太是什麼意思?”
夏蓮回道:“老太太只說知道了,二太太似乎是很看重的意思,還大張旗鼓的教二奶奶拿帖子請太醫來問脈。”
“早先竟還想著要不梵去爭駙馬......”琴思月(龍汐)嘖嘖稱歎,“要天子的獨女沒進門先當娘麼?二房有幾個腦袋夠填的?”
夏蓮忍不住諷刺:“真要如其所願,漫說區區一個暮雪,寶二奶奶的下落都未可知。”
“這才是養虎遺患!”琴思月(龍汐)睜開眼,“早先整頓全府,不是沐家拿錢維護,誰又知道今時的暮雪做了哪家的奴才?”
“寶二奶奶也是難過!”夏蓮倒說了一句公道話,“老太太不喜歡,二太太也磋磨,孃家又有那樣的兄嫂,實在是有夠難的。”
琴思月(龍汐)嘆息一聲:“侯門的風光哪裡是輕易沾附的?”
夏蓮追問主意:“畢竟是梵二爺的第一個孩子,您這頭可要有所賞賜?”
琴思月(龍汐)本性不改:“等生了再說。”
黃氏有心扶持暮雪與華黎打擂,對其私停湯藥的罪名也不見怪,反倒曉示二房上下照應妥當。
做兄嫂的不便管束太多,當姐姐的卻少了些許顧忌,玫珺在祖母的生日宴上撞著不梵,板著臉訓斥道:“二叔二嬸漸已年長,珠大嫂子那又是孤兒寡母,你已成婚為人,只知貪花好色無有節制,不指望體諒華黎勞苦有所體貼,總要守些體統吧?”
不梵唯唯領錯,玫珺嘆息一聲:“過會子我去瞧瞧你媳婦。”
顧老太君看著兩個孫女的肚子滿心歡喜,因又催促芝晴:“你既出了父孝,也該抓緊了!我這兒有上好的補品,帶回去讓她們燉給你吃。”
芝晴十分羞赧:“您放心。”
顧老太君尚屬清健,畢竟為年近耄耋的老人,又因不梵婚事不虞灰心喪氣,近幾年的生日都未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