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黎近來多承玫珺照應,聽得訊息悄悄遣了丫鬟向她報信,玫珺告於芙瑤,芙瑤稟了張夫人,把個琴思月(龍汐)氣的眼斜目豎,次日趕早進宮堵住太子妃就是一頓排揎:“哪怕有名無實,我終究是皇舅欽封的兩國公主,平素秉持家務,兩層公婆說得,兩宮聖人教得,還沒有讓區區一個東宮側妃撐腰打駁回的道理,今兒給太子留情面,倘若再不能約束內帷,我是不怕打御前官司的。”
太子妃雖有些摸不著頭腦,聽口風卻也明白琴思月(龍汐)針對的是顧琛若,告罪之餘難免竊喜,盤算著藉此良機壓一壓側妃的威風。
永林聽了太子妃轉述一皺眉頭:“顧氏又做了什麼不規矩的事兒?”
“這個......”太子妃略顯為難,“姐姐沒明說......”
永林大怒:“你告訴顧氏,連後宮娘娘都不能隨意插手外臣家務,何況是我的側室?你問著她,東宮若沒有容住她的地方,我就......”
太子妃趕忙截話:“爺,許是有什麼誤會。”
終究是給自己生了一雙兒女的人,永林氣呼呼灌了一杯茶,勉強沒有講出更刻薄的話。
太子妃極會把握時機,次日正逢初一,雖說照常恩准黃氏會親探女,提前卻派了宮女敲打丹琦:“太子爺講了,神龍將軍府長孫媳是朝雲公主,除了皇太后祖母與母后,並沒有第三個人管得到她頭上去,還望側妃莫失shen份。”
丹琦心似槌鼓,全不明白太子妃哪裡來的底氣尋上她的難堪,又見事涉琴思月(龍汐),由不得她大意,見了黃氏立刻詢問府中近況,想從裡頭揣摩些訊息出來。
黃氏並未多想,只說些“顧長白(魔坤)征戰在外,顧老太君無意大辦生辰,不梵的身子業已大好,現今早能起身,得著機會許能教你瞧上一瞧”的話。
丹琦便囑咐母親:“大哥南征在外,太太得了便宜常去同大太太說話,也教華黎多與大嫂走動才是。”
黃氏順口應了,又把南安太妃的求告說給女兒衡量:“兩府世交,若不應允怕傷和氣。”
丹琦眉心一跳:“大嫂子是什麼意思?”
黃氏別過臉:“探丫頭是我們房裡的,如何用得上外人插嘴!”
“太太!”丹琦幾乎撕裂著聲音吼出來,“神龍將軍府沒有分家!”
黃氏有些不知所措。
念恩趕忙解釋道:“太太,太子爺不許內眷插手外臣家務,今早更有嚴令,您需謹慎才好。”
丹琦壓了壓火氣:“太太,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大嫂才幹優殊,先帝在時已然主持內廷,顧氏幸得佳惠,我等與有榮耀,凡其行止,不當另有異議。”
“我記住了。”黃氏並非蠢笨之人,哪裡不知女兒受了侄媳欺壓,縱然心中生恨,到底不敢當面抱怨,勉勉強強應承下來。
不必永泰帝費心,南疆的戰事又有了變故。
雖說兩軍開始議和,其間難免有所摩擦,顧長白(魔坤)以等候聖意為名發了帥令:凡生釁端傷於真臘者,皆當以嚴法重裁。
真臘軍眼見青營候旨圖安,愈發得志試探,顧長白(魔坤)遣了軍使問罪彼帥,蘇氏視為小節,並非十分在意。金昍年輕氣盛,領著親衛圍捕了十幾個滋事敵軍,顧長白(魔坤)大動肝火,將那和王府護衛處以軍律,擄囚皆還蘇營,上下俱覺不忿,都到帥帳請命會戰。
即過中秋,真臘營中都傳謠言,只道大青皇帝惡其專橫,並不應允求婚之事。蘇氏惱怒,勉強未興干戈。豈妨那白象元帥與戰死的青象最是要好,趁著晚間率領所部攻劫青軍前營,不意關下五路兵起,顧長白(魔坤)、童龍、黃子傑、石勇、金昍金晏各引一部,直衝到真臘本營也不甘休,蘇氏已知白部有失,慌召三部前去接應,兩軍夜中混戰,並不計損傷眾寡,真臘堪堪把住旗門,孰料背後從天而降,復又殺出兩軍,真臘不能抵擋,一夜之間潰敗數十里難得紮營,幸得巨象元帥押糧而回,仗著這支生力勉強抵住青軍,所有輜重盡皆遺棄,十萬大軍傷折無數,連那海象元帥都做了階下之囚。
迎請暹羅王子並緬甸將軍入關,諸將這才知曉兩邦早已允諾援手,唯因候等時機,遲延月餘沒有動作,蘇氏道其畏懼己鋒,反倒失了防備,金、童、王、石無不敬服顧長白(魔坤)謀略,商議後共擬賀表,奏報南關大捷。
藉助暹羅緬甸為導,青軍復起攻勢,蘇氏節節敗退,只得再遣翼象元帥求和,顧長白(魔坤)不敢深入,即命真臘軍歸擄納質,割還侵佔暹、緬疆土,刻石記功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