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思月(龍汐)頭昏腦漲,於太醫跪安時頗不耐煩:“也不看看府裡的景況,要有哪個不好了,你這會子走了是全推給我的意思麼?”
太醫唯唯:“臣不敢!”
琴思月(龍汐)又道:“打掃兩間客房,再教人往太醫院,把那專擅接骨的大夫叫一個過來,今晚且住在神龍將軍府,旁的明早理論。”
再說誠親王府長史官狼狽而回,誠親王頭皮發麻:“當真?”
長史答道:“是神龍將軍府都總管親口所言,想來無假。”
誠親王揮手打發走僚屬,磨了半天地磚方道:“壞了,我得去趟康王府,叫王兄幫忙拿個主意。”
“老四在場?”康親王皺起眉頭,“他就看著晟兒胡來?”
誠親王抱怨道:“您不說我還不生氣,要不是他,晟兒未必就能犯糊塗。”
“外頭哪個在?去順親王府把順王叫來!”太祖的皇孫裡頭,除了當今永泰皇帝,康親王是第一有資歷的,他不但是嫡子嫡孫,更為第三代上頭一號親王,現管著宗人府,等閒要緊的皇親都需敬其三分,是以喚叫親王亦不算違禮。
過不一時,管家回報:“順王爺喝了酒,現下正睡著,王妃連叫幾次沒效力,只能吩咐小的向王爺告罪。”
“這個老四,竟敢與我倒花槍。”康王沉吟片刻方道,“今日晚了,你連夜寫個請罪摺子遞上去,明天正好未叫大起,趕早兒往老四那兒堵住他來,連同晟兒,我陪你們一齊去神龍將軍府。”
誠親王大喜:“有您在場,必可大事化小的。”
顧家一眾不足慮,縱然顧尹為懿郡王親家、嫡皇子泰嶽,略加客氣也便罷了,唯獨他那兒媳不好惹,真要變了麵皮,倆親王加一塊兒也未必好使。有康王坐鎮則不相同,憑她如何強勢,總不至於在親孃舅面前動粗。
不梵傷的不輕,半夜又發高燒,顧老太君與黃氏不得閉眼,張夫人也要陪同支應,不但清姐呂櫻難去歇息,琴思月(龍汐)同樣伴著熬宿,直近五更方得小憩。
次日清早,誠親王果然提著金晟堵住順親王,跟康親王碰了頭,一行人浩浩蕩蕩往神龍將軍府而來。
門子一見康親王大打頭,慌忙飛報顧尹知道,連顧葵顧琛顧茂都隨父祖迎了出來。
誠親王顧不得許多,一腳就把金晟踹到在地:“還不與顧大人請罪!”
顧尹弟兄慌忙起身:“臣不敢!”
誠王正要說話,只聽院中傳來一聲厲言:“這是專程來瞧有沒有將人打死麼?”
琴思月(龍汐)進了正堂,先就衝康親王抱怨:“舅舅,您雖代行金家族長的職責,總不該如此護短,漫說顧家有祖宗餘蔭,哪怕尋常的平頭百姓,皇子親王還能無故將人按在地上毒打他一頓?”
誠親王無法,復又告罪:“全是臣這做父親的教子無方,王兄是臣央了來做見證的,千歲勿要錯怪了他。”
康王硬著頭皮說:“晟兒年輕氣盛,一時受人挑唆犯了糊塗,現下已然知錯,待得彌補之處,誠王必無推辭之理。”
誠親王連忙附和:“王兄說的極是。”
琴思月(龍汐)轉頭看向順親王:“王舅,聽說昨日您也在場,金晟不得您的話,敢就下此狠手麼?”
順親王叫屈:“大外甥女,這可是冤枉我也......”
“我記起來了!”琴思月(龍汐)點點頭,“王舅曾為一個什麼賣唱歌女專程上門問罪,想來這次是為翻舊賬的。”
“這話怎麼說的......”順親王只能高舉白旗。
金晟小聲道:“姐姐,全怪弟弟酒後犯渾,不與父王叔王相干。”
“你而今可是出息了!”琴思月(龍汐)揚聲喝命,“拿了槍棒來,我向世子爺討教兩合,正面交了手,誰要吃虧都算活該,這回的事兒就算揭過!”
金晟連連擺手:“弟弟不敢。”
“老太太,公主大奶奶原本佔著上風,連康王爺都沒話說,二老爺只道梵二爺該打,又列舉梵二爺往日種種荒唐之事,氣得大奶奶掉頭走了!”琥珀將榮禧堂的經過繪聲繪色敘述一番,最後又道,“誠親王上了請罪奏摺,下達處分聖意的傳旨內監已到誠親王府,康王爺便叫誠王帶著世子回去了。”
顧老太君心灰意懶:“我怎麼就生了這樣一個迂腐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