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節夕,琴思月(龍汐)得了許多外莊孝敬的品類菊花,正抱著話本打發丫鬟分送各房,夏蓮急匆匆跑進來:“主子,梵二爺被人打了!”
琴思月(龍汐)都沒反應過來,就著手上的書順口溜了一個字:“啥?”
夏蓮想笑又不敢笑:“梵二爺被誠親王世子打了。”
“金晟?”琴思月(龍汐)倒不是十分意外,“小霸王一個!成了家都不穩重。”
誠親王世子金晟原本還有一個年長四歲的胞兄,幼時一病夭折,作為碩果僅存的嫡子,馬太妃與誠王夫妻自然愛如珍寶,小時候也算無法無天,剛與武師傅學了點兒皮毛就逼著與表姐過招,琴思月(龍汐)輕蔑地瞥一眼小胖墩,半點情面不留地拎著他的脖子直接將人提了起來,太宗皇帝哈哈大笑,康桓親王一面呵斥外孫女一面叫戴通把金晟接到地上,這件事兒直接釀成了金晟的心理陰影,此後狠命演練騎射,就盼有朝一日洗雪前恥,雖說後頭未得如願,卻也歪打正著變成了皇室內名列前茅的青年才俊,成家時娶的又是石皇后胞兄、一等承恩公領禁軍都統石保的親閨女,前途無量四個字用在他身上明顯是多餘的。
夏蓮只好挑明事態的嚴重性:“梵二爺的腿骨被打折了,榮慶堂正亂著,太太已經趕過去了。”
“怎麼回事兒?”琴思月(龍汐)本以為是王孫公子齟齬口角,不梵縱然吃虧也必有限,哪裡能到傷筋動骨的地步?
擱下神龍將軍府不提,此時的誠親王府也是一通大亂,自家主子藉著酒力暴揍神龍將軍府公子,隨侍恐吃瓜落,趕早回給世子妃知道。世子妃亦是受驚,再見丈夫酒勁兒上頭只管矇頭寬睡,左右權衡後只好跑到上院轉述婆婆聽聞。誠王妃氣得直拍桌子,一疊聲問道:“他人呢?”
世子妃小聲回道:“睡了!”
誠王妃怒極反笑:“他還能睡得著?”
世子妃心說:“人家不但睡得著,睡的還香的很呢。”
“帶我去看看!”誠王妃一面走一面抱怨,“這些個奴才,個個都該打死,不是說去赴南安王府的堂會麼?好端端的怎麼動上手了?”
世子妃只知大概:“聽說是順王爺新得佳釀,號稱“三盅醉”,只道先上頭後麻腦,酒席上帶與眾人湊興,原是一人一盅,他偏逞強多喝,順王爺不依,悄悄把恆王世子的杯子換去,這才過了量。”
誠王妃忙問:“可有妨礙?”
世子妃解釋:“您放心,伺候的小廝說順王爺曾經親試,喝下三盅睡一對時便無妨礙,晟哥喝了兩盅,怕要睡到明晨了。”
看到兒子的睡相,誠王妃相當無語:“請太醫了不曾?”
世子妃回道:“方已打發人去了。”
誠王妃又喚隨侍的小廝細審,這才知道事情經過。
與大多數王公子弟相同,金晟也喜歡聽崑腔,近兩年京城名角張皓月新.出一個叫“小長臻”的旦角,頗受權貴們賞識,此番被順親王從雍親王府借了來捧場,眾爺兒們自然不願錯過良機,都搶著要點曲目。
依著次序,順親王與恆親王世子後面就該輪到金晟,不意等了半天不見他登臺,下人去瞧了後來回:“神龍將軍府二爺正拉著小長臻說話,連妝都沒卸的。”
這樣的事兒除了不梵並沒第二個人辦的出來。看他不順眼的人大有人在:明明一無是處,偏又天生好命,根據知名不具的訊息,連帝后都將其列為女婿人選。好好窩在家中貪花自在也罷了,非得出門招搖過市,誰知道戳了多少陰暗人士的肺管子。
瞅到主家去送金是,金明打了個哈欠:“七哥,是賣唱歌女不給你留面呢還是神龍將軍府的梵二爺不把你放在眼裡!”
金晟吃了酒,教堂弟一激,拍桌子就站起來:“他算哪門子二爺,不給他三分琴色瞧瞧哪裡使人曉得爺是哪個?”
順親王是長輩,情知金晟酒力封頂,坐在主位上圓場:“多大點子事兒值當計較,這佳釀厲害,老七多喝了一盅,快先歇著罷!”
西寧王府外孫、武翼都尉仇士良的幼子仇紫學假意附和:“王爺說的是,神龍將軍府不比旁家,世子爺不要酒後意氣,趕明兒是該後悔的。”
金晟一腳踹開身前的桌案,提著拳頭就奔後臺去了。
不梵要能服個軟還罷了,偏又講“小長臻連進兩場,氣力有所不及,很該體諒辛勞教他歇一歇”的話,金晟也不瞎,進來時分明看到他拉住小長臻不放的畫面,如何會管許多,揚拳就將不梵捶了個朝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