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似小公主的神龍將軍府大郡主憑著優厚的待遇寵出了一位小小公主,除了大內,顧萱幾乎是走到哪兒把顧苓帶到哪兒,整個是一副奶姐兒的姿態,誰要不長眼的教顧苓一時不自在,顧萱管能教她一輩子不自在。
隔天顧萱要代母親去濰城公主府赴宴,來東小院接顧苓時恰巧遇到璧簪,斜眉打量她一眼問道:“這是哪房的丫頭,怎麼闖二叔院裡來了?”
璧簪跟前的丫鬟善姐兒慌忙賠笑:“回大小姐,這是新來的尤姨娘,因著新進府中,未及各處請安,還請大小姐恕罪。”
顧萱眉頭一皺:“什麼油姨娘鹽姨娘這般不懂禮數,見著我與苓兒不說盡早避讓,大喇喇擋在正道上,莫不是想要我們閃躲麼?”
璧簪羞紅了臉,退到一旁福身行禮:“小姐安好。”
善姐兒與另一個喚仁姐兒的丫頭俱各唯唯。
顧萱又敲打顧苓跟前的丫鬟:“你們是正經主子跟前伺候的人,還不及奴才的奴才得力?今兒便罷了,若苓兒和芃哥兒受了委屈傳到我的耳中,需是不能輕易饒過的!”
眾丫鬟齊聲答應,璧簪早已紅了眼圈。
躬身送走了顧萱姐兒倆,善姐兒就向璧簪嗔責:“我的姨奶奶,您也太不省事了些,竟在郡主娘娘跟前拿起橋兒來,帶累我們都挨訓!”
璧簪只好說:“是我大意了,教姐姐受了委屈。”
善姐兒嘟嘟囔囔,抱怨了半路方才住嘴。
琴思月(龍汐)與尤家姐妹曾有數面緣法,也知道璧簪秉性懦弱,聽說此事後不免訓導女兒:“那是你二叔屋裡的人,又是你東府大娘的妹妹。還需留些琴面才好。”
顧萱笑道:“娘,我就是給她個下馬威,哪裡有空跟外八路的姨奶奶為難!”
“你有數就行!”琴思月(龍汐)不無感慨,“自以為進了顧家就能安榮享貴,豈不知天底下從沒有平空掉下來的餡兒餅。”
下人傳言,璧簪是神龍將軍府的掃把星,打從沾了她,家中黴運一樁接著一樁,太太氣病、煉二爺奪職、老爺降爵......多少年沒有的糟心事兒全趕到一處,將來如何更難預料,又因主子不待見,連三等奴才也敢敷衍她。
秋氏來瞧了幾回,多少覺得於心不忍,私下囑咐釵兒看顧她一些,釵兒也是賢良人,順勢懇求秋氏:“大奶奶,照這個熬煎法,姨奶奶早早晚晚都得折騰掉性命,您是不是悄悄求一求太太,得太太問一問就好了!”
“這......”秋氏頗感為難,“讓你奶奶知道,我如何跟她交代?”
釵兒忙道:“您不必講別的,只說姨奶奶有心悔過,總是帶著二爺的血脈,太太必不忍心。”
秋氏拉著釵兒十分感念:“好姑娘,若她熬出來,第一功是你的!”
張夫人也不是睜眼瞎,自然知道璧簪極受虐待,早先看孫子孫女的份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後邊又指望琴思月(龍汐)規勸清姐,不意大兒媳對府中流言全無約束,現有秋氏說情,終於得了借坡下驢的契機。
稍加思量片刻,張夫人吩咐司稱:“揀兩支人參出來,大的給煉兒家的,小的賞給尤姨娘。”
主母表了態,璧簪的處境果然好了幾倍,清姐只能另謀主意。
也算璧簪轉運,只因今歲是顧老太君的半整生日,榮寧兩府籌謀大慶,過了下旬,送禮的不絕於道,清姐忙上添忙,連顧苓顧芃都需託給顧萱關照,哪有心思炮製妾室。
卻說琴思月(龍汐)這天出城告拜財神,剛進府下車,秋菊即來稟報:“主子,府裡今日來客人了。”
“嗯?”琴思月(龍汐)好奇地問,“哪裡的客人?”
秋菊回道:“是二奶奶的哥哥王仁大爺從金陵回來,又有沐大爺的從弟沐華龍二爺為帶妹子進都聘嫁趕上,半路泊船時巧遇珠大奶奶的嬸子帶兩個女兒投親,三下會齊正好作伴入府,老太太和太太都歡喜,要留著客人小住幾日。”
琴思月(龍汐)點點頭:“去榮慶堂罷!”
顧老太君的上房果然熱鬧,琴思月(龍汐)進來時已經烏壓壓跪了一地人,忙向春蘭示意:“快扶李太太起來,沒得因我在叫親戚拘束。”
李嬸兒母女、王仁夫妻、沐華龍兄妹依次見禮,琴思月(龍汐)各有表禮賞賜不提。
張夫人不願拂逆婆母,即教清姐安排酒席房舍,李嬸兒十分推辭,無奈盛意難卻,到底應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