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皇帝攥住錦帛,“你還有什麼條件?”
忠廉王很快說:“七弟是受臣弟所迫,臣弟二子年幼,誠請陛下免於坐罪!”
皇帝冷聲道:“朕不是你!”
“謝陛下”忠廉王又說,“京兆府左班童龍受臣蠱惑,轄下衙署俱不知情,望陛下寬赦。”
皇帝沒有言語。
“皇上可以不答應與臣弟盟誓,臣弟唯求——”忠廉王看了琴思月(龍汐)一眼,“以朝雲公主之命,換取臣弟性命與今日園中的太平!”
皇帝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皇舅,忠廉王舅的意思很明白。”琴思月(龍汐)笑道,“擺了這樣的陣仗出來,絕對不會天真的以為有本事謀朝篡位,他想圖的,大約是和臣甥同歸於盡而已。”
“朝雲公主明鑑!”忠廉王的語氣異常淡然,“雖是妄想,願行一求,想來殿下為這園中的無辜著想,不會不應的。”
琴思月(龍汐)朗聲大笑:“先琴時代,天子駕崩不過以奴役殉,我只公主位份,有福葬以親王,豈非千載不求的榮寵?”
“果真是難得的奇女子!”忠廉王問道,“你應了?”
“不應該如何?”琴思月(龍汐)壓了壓笑聲,“誰教朝雲公主是菩薩心腸呢!”
忠廉王不再理她,將視線轉到皇帝身上。
皇帝並未猶豫:“朕與你盟誓。”
“慢!”琴思月(龍汐)站到忠廉王跟前,“王舅,我如果說自己手上確實有皇姥爺的遺詔,你信還是不信?”
忠廉王不說話。
“父不知子,子不知父。”琴思月(龍汐)長嘆一聲,“太宗之悲,誰居其右。”
話音將落,外面一聲炮響,二十餘名王府僕役譁然而動,以雷霆之勢擊殺舞樂藝人於當場。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園中假山忽然現出幾十名.手,對著院牆之上一陣亂射,轉眼之間,立時將菊園格局完全掉轉過來。
皇帝剛定心神,又有侍衛傳報:“陛下,西山五校奉旨討賊,現已圍捕反賊於城外。”
“奉哪個的旨討賊?”皇帝意識到自己似乎是今天這場鬧劇的局外人。
“回皇舅。”琴思月(龍汐)趕緊認領,“園中護駕的侍衛是太宗皇帝親率的黑甲內衛,西山五校為臣甥召來以防萬一!”
“你——”皇帝還有心思詢問,“沒有朕的聖旨,縱然拿到了虎符,你如何能宣調大軍?”
“這個容臣甥後稟。”琴思月(龍汐)奏道,“皇舅是否即行回宮,再對今日之事論處?”
皇帝點點頭:“皇后呢?”
琴思月(龍汐)回答:“皇舅放心,皇后舅媽那有半數內衛暗行守護,再者後院俱為婦孺,忠廉王舅沒必要分兵關照。”
如其所言,前頭刀光劍影,後面歌舞昇平。皇后還問兒媳:“怎麼敬個酒就不回來了?”
太子妃笑道:“必是叫父皇留下陪盞的,誰讓姐姐酒量好呢?”
還在討論外面的禮炮不同往年,禁軍已經奉旨進來拿人,女眷不意有這等變故,登時慌亂不已。
皇后喝道:“哪個無禮!”
石國舅匆匆上前:“主子娘娘,忠廉王謀反,臣奉旨捉拿家眷。”
皇后哪裡還管許多,直接奔前面去了:既是造反,必有反狀,她的丈夫兒子可都在呢?
石國舅忙指了幾個屬下跟上。
這場亂子來的快去的也快,好像排了一齣戲的工夫便告落幕。
被禁軍押走的時候,忠廉王駐足說道:“你原就打算今日動手,西山別院不過是一個幌子。”
琴思月(龍汐)附耳低語:“忠廉王就是忠廉王。”
忠廉王問道:“你既如此伶俐,難道不知‘養亂為功過更大’的道理?”
琴思月(龍汐)唇角微翹:“王舅,太宗皇帝給甥女娶了個‘曌’字。”
忠廉王仰天大笑:“枉我自作聰明,竟被你玩弄於股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