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您不必說,我都明白!”太子妃淚如雨下,“只望皇祖母和母后壽比南山,讓我長長久久的孝敬跟前。”
太子永林擇妃時,承恩公家都有適齡女孩應選,拼起素質來,皇后的侄女還要優勝太子妃一線,不過皇后在關鍵時刻壓下了親族,選了何家女兒即今日的太子妃為兒媳。太上皇后自然承情,後來太子妃嫁進東宮數年無子,指給忠誠親王世子的皇后侄女兒倒是在大婚後一年生了王府長孫,太上皇后自然慚愧,越過沒有指人意向的皇后賜了側室下來,皇后時時警告兒子重視嫡妻長子,遇上太子妃難產,太上皇后再要違背家法保大棄小就太對不住兒媳的心意了,另一方面,留子棄母是時下風俗,太上皇后倘若在這事兒上拿捏不住,誰家還敢再娶何家女?
“月子裡不能落淚!”琴思月(龍汐)慌忙給太子妃擦臉,“我知道你清楚,就怕一時想不開彆扭,否則也不來多嘴招你。”
“您小瞧了我。”太子妃擦擦眼睛,“我哪裡不知道好歹!”
姐兒倆說著話,宮女來回:“皇后娘娘並各位主子奉太上皇后駕到。”
琴思月(龍汐)吩咐乳母包好孩子,向太子妃笑道:“你先歇著,我抱皇孫去前面。”
太子妃躺在床上微微欠身:“有勞姐姐。”
雖說琴思月(龍汐)不信鬼神,皇孫畢竟與顧茂有“招弟”的淵源,又是她親手接生,自然對其另眼相看。
在多數人眼中,琴思月(龍汐)懷中的胖娃娃就是大青千秋萬代的繼承人;於何家而言,小皇孫決計是再加三世富貴的依仗。何夫人對著琴思月(龍汐)生母越氏千恩萬謝,幾乎要擺出把人供起來的架勢。
“思月出了力是真,你們該謝的卻是皇后娘娘。”越氏跟太子妃之父為姑舅表親,說話就不用太客氣,“皇后娘娘多看重嫡孫姨媽清楚、你我也清楚,那會子不是主子娘娘堅持,思月縱受信寵,也不能越俎代庖跨進產房去。”
“是!是!”彼時情景,倘若兩代皇后達成一致,自然就沒琴思月(龍汐)這個公主的事兒了,她能做主,根由便是御醫產婆不知道該聽誰的。
洗三添盆,太上皇后的禮最重,皇后次之,琴思月(龍汐)給了一把紫玉鎖,餘下貴妃王妃俱不怠慢,均是拿出手的好東西,
小孩子都喜歡光亮東西,乳母懷裡的顧茂咿咿呀呀要抓忠孝王妃放下的黑珍珠吊墜,琴思月(龍汐)把兒子接過來拍了一下:“老實些,就沒有你不想要的東西。”
太上皇后在旁看著,將吊墜拿起來給顧茂戴上:“當是小皇孫送給哥哥的見面禮了。”
琴思月(龍汐)微微屈膝:“快謝過老祖恩典。”
宴後回神龍將軍府,門子下人及訪客都列兩旁跪迎,顧老太君也率張夫人與黃氏婆媳候於榮禧堂,見著琴思月(龍汐)都以國禮相拜。
在有識之士的心目中,琴思月(龍汐)因一場“京師保衛戰”坐擁無上威望;於顧家而言,偌大軍功並不及救駕護主的微勞,從前當她是靠著救駕功勞能打上皇家抽豐的遠親,如今真正負起五代榮寵,豈有不生畏懼的道理?
琴思月(龍汐)早就看透了顧家的本質,如今打定主意給他們長住記性。
待其禮全,琴思月(龍汐)方道:“骨肉至親,原衡國禮,然上皇恩典,魯國不敢輕辭,自今於榮禧、榮慶二處,仍執子婦孫媳禮,於此而外,方稱國禮!”
顧老太君與張夫人一齊推辭:“臣婦豈敢愈制!”
琴思月(龍汐)又將兩宮賞賜分發,家下各自謝恩不提。
等到顧長白(魔坤)回來,不免自侃“妻榮夫貴”,琴思月(龍汐)感慨:“你們家的人有意思,我張揚了他們生懼,和氣了反倒以為性子好可欺。”
顧長白(魔坤)笑道:“府裡奴才自來拜高踩低,這是人性!”
次日一早,沐黃氏帶女兒來顧老太君處湊趣,藉著人多賠笑:“我們娘兒們來府裡有些時日,蒙您老照應著跟自個兒家裡差不多,我今尋思,不能仗著親戚情分坐吃三莊注,虧有華丫頭提著,想借府裡的地方擺幾桌席面,請老太太並老爺太太們賞光,也是我們娘兒們的心意。”
顧老太君笑道:“都是親戚,姨太太何需客氣?”
清姐湊趣:“老祖宗,姑媽的話實在,她是靠著壽星沾福氣,舒坦自在地想表孝心呢!”
顧老太君笑罵:“你這張嘴,連姨太太都編排上了!”
因有顧伊即將回京的訊息,顧老太君心情正好,樂呵呵的答應了沐黃氏的邀請。
沐黃氏趁機道:“還有一樁難處,需得老太太和大太太指點。”
顧老太君因問何事。
沐黃氏斟酌著說:“老太太,公主是貴人,做奴才的原該供奉,但我這樣的身份實在不上臺面,貿然開口反倒於殿下不敬。實在是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