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一疊聲叫把幾個孩子都抱出來。
過不片刻,一群嬤嬤簇擁著乳母抱小主子進來,打頭就是顧葵和顧萱。
兩個孩子長相喜慶,眉心一點硃砂更點綴的如金童玉女一般,顧長白(魔坤)哪裡挪得開眼睛,不顧抱孫不抱子的規矩一手一個將兒女抱在懷中。
“可見是骨肉至親,經年未見不哭不鬧,血脈情分是誰都比不得的。”顧母笑道,“玉梵,快領蘭兒給你哥哥磕頭。”
顧長白(魔坤)號稱儒帥,通身氣度自為不凡,銜玉而誕的顧玉梵並不牴觸,跪在拜毯上磕頭:“大哥哥安。”
顧長白(魔坤)這才把孩子還給乳母,因笑道:“長高了好些,是大孩子模樣了。”
顧琛還小顧葵兄妹一個月,也只得顧長白(魔坤)一看,顧母吩咐道:“見了你老子先回房休息,晚上兩府擺宴接風!”
顧長白(魔坤)答應著,琴思月(龍汐)已經起身:“媳婦告退。”
琴思月(龍汐)雖為顧家婦,品級並非外命婦能比,顧母與張夫人順水推舟:“正是,你今回來,公主也能鬆快了。”
小別勝新婚,顧長白(魔坤)哪裡耐煩許多,攆走丫環便抱起嬌妻往床榻走。
琴思月(龍汐)嚇了一跳:“快放下我。”
顧長白(魔坤)從諫如流的將媳婦放在床上,連扯帶拉的清除障礙:“寶貝,可把我想死了。”
琴思月(龍汐)再要抵抗也不能了,由著身體知覺慾海顛伏。
雲雨暫歇,琴思月(龍汐)嗔道:“我是怕你安置不好才跟了來,你倒好,這下我成什麼了。”
顧長白(魔坤)摟著嬌妻笑道:“怕什麼,夫妻敦倫是人之常情,誰敢瞎嚼舌頭?”
琴思月(龍汐)苦笑著搖搖頭:“府裡的情形你也不是不知道,總該謹慎些別讓他們抓了話柄。”
顧長白(魔坤)眯眯眼:“放心,有我在呢。”
到了晚上,神龍將軍府大擺宴席,雖然聖意未行封賞,東宮依舊賜了御酒下來,喧譁熱鬧自非等閒可比。
次日一早,禮部堂官果然奉旨傳詔,晉封鎮遠侯顧長白(魔坤)為二等公,準世襲罔替兼領兵部事為御前行走,節度京防營;長子顧葵冊為鄭國公世子;長白朝雲公主晉封朝雲公主,長女為郡主,額賜次子一等男世職;史太君賜龍頭金杖,見皇妃以下無需全禮;顧尹賜光祿大夫,加國公秩,張氏為國公夫人品級,內監另奉懿旨賞金玉如意各一對。皇恩之重重如泰山八個字用於此刻恰算相得益彰。
榮耀之下看妒了一人,正是顧正之妻黃氏。想那長房長孫一脈,連影子都沒見著的次子將來都有男爵承襲,他們二房唯一的頂戴還是丈夫的從五品員外郎,珠兒出息卻早早過世,長女是大福氣的生日,至今在東宮連名分都不曾爭得,小兒子造化更好,如今年幼不能成事,相較大房的光彩實在令人著惱。
剛送走天使,聞風而動的京師官宦便都俱帖送禮,皇子親王、公侯大吏、姻親故舊無不踴躍,神龍將軍府、鎮遠侯府、公主府三處都是門庭若市。
卻說琴思弦得了指教硬著頭皮遞了同宗晚生的帖子,雖然有柳殘夢內中打點,門房也不能在這種檔口教白身的進士佔地方,權且擱置一旁,過得七八日光陰方送達顧正跟前。
顧正見思弦生的器宇軒昂,當即起了愛才之心,趁著休沐把人領到顧尹跟前,欲用神龍將軍府名帖薦他起復。
顧尹有個文武雙狀元的兒子,平日也自詡詩禮傳家,待讀書人總有三分敬意,琴思弦又以同宗晚輩自謙,心情更為暢快,取了府章便要在顧正寫於吏部堂官的薦書上用印。
恰在此時,門口的小廝回話:“老爺,大爺到了。”
話音未落,顧長白(魔坤)已經邁步進來,給父叔請安後笑道:“原來老爺在會客。”
琴思弦心下暗喜,低著頭躬立一旁。
顧正把琴思弦的身份敘說一遍,不免誇讚:“思弦的學識眼界都極好。”
顧長白(魔坤)微微頷首:“二叔的眼光自然不錯。”
琴思弦長揖拜倒:“學生叩見國公爺。”
“不必多禮。”顧長白(魔坤)已經留意到桌上的薦書,因笑道,“正好二叔也在,我正有一件要緊事兒與父親商議。”
琴思弦只得起身告辭。
顧正便要將用了印的薦書遞給他。
“慢!”顧長白(魔坤)觀思弦狼目鷹視,外露豺蛇之相,憑空生了三分不喜,因笑道,“先生既有大才,何必繞遠找吏部的人情?說來也巧,昨日刑部報缺,南安王只道無人能用,先生若不嫌棄,我這裡遣人送先生謁見南府,四王八公同氣連枝,想來王爺看二叔面上必不辜負先生志向,如何?”
琴思弦大喜:“多謝公爺提拔,顧化銘感五內。”
顧長白(魔坤)喚了近身長隨,命其親送思弦前往南府。
顧正只當侄子美意,也誇他處事利索周到,顧尹雖有所悟,琴思弦在他眼裡畢竟無關緊要,想一想便撩開了,因問道:“你方才說有什麼要緊事講?”
顧長白(魔坤)回道:“林姑父遣了家人進京道賀,又修書給兒子說是想把表弟表妹送到老太太跟前盡孝,這會子姑媽的人怕已到了榮慶堂,老太太必有吩咐,我便來請老爺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