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哪裡敢說一個不字,除了眼神驚恐地點頭,也沒有別的反應了。
顏沫沫的傷口再一次崩開了,在醫生為她上藥時痛得死去活來,渾身大汗涔涔。
顧越清站在她身旁,緊緊握著她的手,感受著她的煎熬與顫抖。
他抿著唇,發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顏沫沫了。
如果真的痛到了這種地步,那麼她是如何下狠手,讓自己變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的?
他想起了就在幾個小時前,提前回來的他,在房間門口看著她所做的一切。
不是親眼目睹,根本不可能想到,一個女人會對自己這麼狠。
對自己都這麼狠,那麼對別人呢?
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究竟是不是他們的孩子?
顧越清慢慢鬆開手,淡淡說道:“我去給你拿藥。”他緩緩放下簾子,朝著外面盡頭走去。
儘管八卦的聲勢並沒有下去,但隨著顧越清的低調處理,整件事也還是低調地下沉,圍觀在醫院門口的記者們,也逐漸減少。
唯獨角落裡,還暗藏著幾個伸手敏捷的記者,不是被保安艱難地揪出來,就是自己扛著裝置掉在顧越清面前。
正當顧越清走過一片小公園時,一個壓低的聲音悄悄傳來:“顧先生?”
他腳步一頓,微微回頭,立刻看見了從旁邊竄出來的一個年輕男記者,穿著帆布鞋,揹著雙肩包,看上去,顯得格外清爽,見了他,並不懼場地露出一口細碎的白牙微笑。
“你找我?”他微微揚眉,神情淡漠。
男孩兒走到他面前,微微抬起下巴,瞥見她纖細的脖子,發覺沒有喉結,他才明白過來,她是個短髮的女孩兒。
“顧先生,我跟這個新聞已經很久了,我有秘密東西要給你。”女孩兒從包裡自信地掏出名片遞給他,直抒胸臆。
他瞥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陳婉,很普通的名字。
不過是一家八卦雜誌社的實習生而已,他並不相信她手裡能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顧越清轉身要走,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她急急的聲音:“如果事情關係到顏沫沫肚子裡那個死去的孩子呢?”
他下顎微微緊繃,重新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她。
陳婉有些得意,笑嘻嘻地看著她:“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我有關鍵證據,證明那孩子是她跟張導演的。”
咖啡廳裡,陳婉其實攝像機,調出一段錄影,指著一段偷拍畫面,忙不迭地指給他看:“你快看這裡。”
一段將近三分鐘的影片,畫面略顯昏暗,然而仍舊能夠分辨出,畫面裡的男女的確是顏沫沫跟張導。
偷拍鏡頭似乎安裝在賓館裡某一間房的牆上,正直直對著一張床,而顏沫沫跟張導那一段不可說的關係,在這短短三分鐘裡,被詮釋得淋漓盡致。
她是如何主動與張導攀關係,是如何假裝楚楚可憐地勾引上張導,繼而半推半就地主動獻身的,他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怎麼拿到這段影片的?”他皺眉,臉色微微下沉。
陳婉興致勃勃地說:“還不是開旅館的那位老闆想訛一筆錢,就把東西寄給了我們雜誌社。我呢,想著找你來談一筆買賣。你給一筆錢我,我把這段影片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