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範慶巖先接話。
臺階上幾個人的手卻已經條件反射似地從腰口摸出槍來,臉上是明顯的警惕和緊張,那草木皆兵的模樣弄得關略差點笑出來。
“這算什麼意思?”
“收回去!”杜虹回頭冷冷斥了一聲,那幾個便又巴巴地將槍揣回腰口。
關略嘴角勾了勾:“其實也沒什麼,白鹿山莊幹什麼勾當以為我真不知道?警方那邊也已經把洪五立為通緝犯,至於跟著你們的這幾個,所謂樹倒猢猻散,等這案子一了該收的網全得收回去…”
這話一說弄得臺階上那幾個人更加緊張,緊張之餘還他媽賊害怕。
“你放屁!”範慶巖先急起來,媽的關略這不是在危言聳聽麼,弄得人心惶惶。
不過杜虹好歹要比範慶巖穩許多,她一手將範慶巖往自己身後擋了擋,笑著迎上關略挑釁的目光:“九哥你這是在玩兒呢?少來挑撥離間這一套,說白了這些人跟著我們,那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了,所以這船可不能沉,沉了大夥兒都活不了。”
“對,沉了你們也活不了!”範慶巖又賊佞地回頭衝臺階上那幾個人重複了一遍,大家齜牙咧嘴地都沒吭聲。
關略悶笑著,搓了搓手指,又看了眼院子正對著自己的那管煙囪。
煙囪大概有好幾十米,裡面是空的,外圍裝著用鋼條箍起來的簡易臺階,可供維修人員使用。
“什麼時候能讓我見人?”關略又問了一句。
範慶巖絲絲笑出來:“別急,車來了我自然會把人帶出來!”說話間範慶巖的手機響了響,應該是簡訊,他掃了一眼,臉色嚴肅地跟杜虹對視了一眼。
杜虹點頭,看樣子是車到了。
“能讓我見人了嗎?”關略又催,心裡其實已經快要繃不住了,裝得再好到這會兒也快受不了。
杜虹也不是墨跡之人,到這地步其實也就是殊死一搏。
“進去,把人帶出來!”她往後掃了一眼,自有人往其中一個拱門裡走。
關略從磚頭墩子上站了起來,搓手指的速度不自覺變快,很快聽到拱門裡頭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有具消瘦的身影先從拱門裡面被推出來,手被反綁著,一個踉蹌……
因為長時間被關在黑暗的窯洞中,所以見到光亮的那一刻葉覃先是不自覺地閉上眼睛,緩了兩秒才睜開。
滿眼都是刺眼的光圈,昏昏沉沉掃了一圈,最後在紅磚堆前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九哥……”沙如破碎的聲音,葉覃圍弓著身子站在臺階上,面如死灰,可眼裡卻是交雜的希冀和恐懼。
關略咬了咬牙根,幾乎沒看她,直接轉向杜虹,聲音已經寒漠如冰:“你跟我玩兒這一套?”
“九哥可不能這麼偏心,葉主事可跟了你這麼多年呢,為你出生入死,做牛做馬,怎麼到這會兒你就不認她了?”杜虹分明就是在耍他。
關略冷冰冰地刺了她一眼,直接乾脆:“我要見沈春光!”
“嘖嘖……”杜虹先不回答,反而轉過身去看著葉覃,眼裡還帶著一股子同情和憐憫,“妹子,姐之前跟你說什麼來著?男人都他媽一個德行,見色忘義的東西,你還拼了命要袒護他做什麼?”
葉覃自然眼裡心裡都是失望。
“九哥,我…”
“我最後說一次,我要見沈春光!”關略直接打斷葉覃的話,都懶得看她一眼,“如果我今天見不著人,或者如果她有一點閃失,那今天大夥兒都別想從這窯口裡走出去!”
從進來到現在他始終面色淡然,可就這句話說得分外認真,威懾力自然不同凡響。
範慶巖把杜虹拉一邊開始嘀嘀咕咕,兩人似乎在商量什麼事。
葉覃被反綁著手,一層層臺階走下來,走到關略面前,眼裡心裡都是這個男人,可這男人的心在哪兒?
這麼多年了,在哪兒?
“九哥…”葉覃啞著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