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雲是看慣了公主這般華麗的花樣,而見過不下十次的黑仔仍呈吃驚狀,在公主面前諂媚地笑。
視線輕飄飄地看向了黑仔的身旁,那個至今還未發一言的男子,清冷的氣質,出眾的樣貌,真像天上的神仙。
“這人是誰?”公主直指站在殷心怡身後的程琪睿,揚起了眉毛。
黑仔忙答:“這位是東湖國人,名程琪睿,是個修仙法的人物類!”
公主的眼珠子轉了轉,又看向了那豔麗 逼 人美人兒,頤指氣使:“那她呢?”
“是同一門派下的親姐弟。”黑仔半回頭看向二人,朝公主使了個眼色,“這位是殷心怡姑娘。”
公主恍然大悟,繃著的臉突然就舒展開來,媚眼如絲,直勾勾地看向那目不斜視的冷峻人兒,上前去:“你可有心儀之人?家中有無娶妻?”
程琪睿像這才發現了公主般,低頭看她,不發一言,就在這時,殷心怡的聲音闖了進去:“吾弟尚且年幼,還未婚配。”
“如此甚好!”公主欺身上前,順手就摟住了程琪睿的胳膊,笑道:“本公主正當花齡,見你樣貌品行尚且過得去,勉強給你個駙馬的位置噹噹吧,待會兒你就和我去見父王,謝恩領旨。”
飛雲和流雲的臉色都變了,忙插了一嘴:“公主三思,婚姻大事豈可兒戲!”
公主從鼻子重重地出了口氣,哼道:“不用你們管!”轉而又換了張笑臉,看向程琪睿,“日後叫我南春就好,琪睿。”
南春正高興著,一條銀色的大蟒沿著花亭之上的綠藤爬了下來,金色的眼眸在見到某一紫色身影后,震驚地收縮,沒一會兒,就有熱淚要留下來。
公主啊,小銀等你等得好苦。
眼眸轉啊轉,又看到了某個高大偉岸的身軀,那個讓小銀魂牽夢縈,恨的牙癢癢的男人!
他身旁粘著南春公主,小銀吐了吐舌頭,扭著身子前進,她從雲海墜落的時候,正好掉在了獸人國的平民區裡的小茶館棚子上,小銀眼皮一翻,蛇便暈了過去,剛巧棚下坐著吃茶的南春公主,見小銀一身銀皮好看的緊,便撿了回來,帶上了第七階梯。
不見公主的時候,小銀都是在這裡的花亭內修養,她本是妖怪,這裡的靈氣不算濃郁,但也足夠,沒幾個時辰,她便恢復了。
恢復後的小銀一直想找公主,無奈這裡似乎佈下了結界,隔絕了小銀與公主的感應。小銀不敢貿然離開這裡,便一直流連在南春的身邊,成了一條備受公主寵愛的小銀蟒。
“嘶……”眼尖的黑仔看見了從纏繞在藤曼之間的銀蟒,驚叫一聲:“喲!這便是飛雲姐姐口中的那條銀蟒吧。”
這話將眾人的注意力都轉移了過去。
南春眉開眼笑,朝小銀伸了伸指頭,小銀金色的眼眸看了看公主,又看了看南春,糾結地擰了擰不存在的眉毛,爬向了殷心怡。
“看來她很喜歡你。”南春的臉色都變了,看小銀親暱地纏在了殷心怡的手腕間,從丹田直直地冒出了一團無名火。
她南春的東西,誰也動不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邊南春還沒生完氣,那邊程琪睿強硬地從她的臂彎間掙脫出來,幾個大步又走向了殷心怡,低著聲音委屈道:“你別把我扔了。”
一句話,何其曖昧。
南春眼中的那團無名火燒了出來,殷心怡垂下眼眸,心虛地不敢抬頭看她,側著臉轉移話題:“黑仔,要去見國師吧。”
場面緊張地一觸即發,黑仔應了聲是,衝著南春行禮告退,沒等她回答便匆匆地帶走了二人。
人影漸漸消失在面前,南春勾了勾唇,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我要的東西,你有什麼資格和我搶,不過一條修為淺淺的蛇妖罷了……”
說罷,她便轉身衝那開滿花的藤曼打了一個響指,絢爛綻放的花朵紛紛收起了自己的花瓣,縮了回去,身上的藍色紗裙應聲溶解開來,一個飛躍,人就跳進了池塘內,湛藍的水瞬間填滿了這小小的空間,她鑽進水裡,沒一會兒,水面上便出現了一個青黑色的魚尾,拍起了一塘的水花。
飛雲面色凝重地看向花園之下的水晶宮殿,三個模糊的身影從彎彎曲曲的小道走了出來,一路走向宮殿內。
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她見過南春對喜歡東西的執念,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為了得到她想要的,就算殺個人也不足為奇。
更何況,南春不僅有殺人的權,還有殺人的能力。
她可不是人啊。
飛雲嘆了口氣,這是她第一次見心怡姑娘,說不定,也是最後一次。
海風在二狗的臉上呼呼地颳著,還未入冬,這風就像刀子一樣,颳得他抽疼,朝著正調整帆子的水手喊了一聲:“松帆!”
船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吹到臉上的風也變得柔和許多,二狗滿意地回到艙內,一進裡頭,滿嘴的脂粉香和略顯聒噪的曲子聲,二狗皺了皺眉頭,拉了一旁的小嘍嘍問話:“這戲怎麼還沒唱好,都唱了一天了。”
小嘍嘍也無奈地搖搖頭,他已經站在這裡聽了一天的崑曲,現在閉著眼睛,腦子裡還是那個吹拉彈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