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
“青青!怎麼了,你在哪兒?”
“青青,我來找你,不要怕。”
……
他奮力地將眼前所有的帷幔都扯了下來,所有的阻攔瞬間分崩離析,他看見了在最中心的青青,大著肚子,面色蒼白,在看見他的那一刻,眼角含淚。
她的下身是一灘血水,紅地嚇人,有一個粉色的肉團從血水中爬了出來,身上還留著與青青相連的臍帶。
肉團轉過頭來,燦亮的星眸,笑起來會眯成一條好看的曲線,像極了青青,他的頭髮烏黑,上面還帶著黃色的粘膩,看起來並不乾淨。
肉團笑著低頭,扯了扯臍帶,小小的動作使青青大聲尖叫起來,她雙眼瞪圓,瞳孔逐漸發散,面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下去,年輕白淨的臉上瞬間爬滿了皺紋,乾澀地有如沙漠,彷彿是被抽乾的。
“青青。”
“青青……”
“青青!”
懷中的人軟弱無力,緊閉雙眼,不管尚燁華怎麼叫,青青就像失去了生命的布偶,在肉團接觸臍帶的那一刻,永遠地消失在了這世間。
青青的死去,使那肉團逐漸長大,他的臉色紅潤起來,五官張開,眉眼間還帶著她的清秀。
這是他們的孩子,卻在出生的那一刻,奪走了青青的生命。
尚燁華知道,只要是在夢中所見,將來必定會發生。
而青青的此次懷孕,會讓她因此喪命,他絕不能讓她生下這孩子。
他開始向他人詢問,孕婦有什麼忌口,有什麼不得已。
在不傷害青青的前提下,全數用了上去,就連秘製的墮胎藥也沒撼動青青懷中的孩子半分。
他窮途末路,去找了白鬍子老頭幫忙。
老頭很熱情地答了尚燁華的問題。
“你只是個被創造出來的另一種東西,本就不是人,你與人生育了孩子,那孩子自然也不是人,他傳承了你的長生,卻只獲得了一半的力量,身體為了活下去的本能,便會尋找出生後最接近的生命,吸取她們的生命,獲得不完全的長生。”
“既然有了孩子,那孩子便得了你一半的能力,自然對什麼墮胎藥毫無反應,如今,唯一的方法便是生下孩子,在孩子尋找生命體的那一刻,切斷孩子與青青的聯絡,給予他別的什麼。”
他照數做了,在青青生孕的時候,一直侯在她身邊。
他要孩子吸取生命的那一刻,切斷他與母親的聯絡,讓孩子吸取他的生命。
青青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有經驗的穩婆說,是個健壯的男娃娃。
青青開心極了,什麼補湯,什麼大魚,只要是對胎兒好的,她都吃下去。
“以後,我們還要生個女孩,我要教她怎麼做豆腐腦,把我們老程家的祖傳秘方給傳承下去。”
“好,我們以後生一窩,男孩子也要學做豆腐腦。”
青青咯吱咯吱地笑,依偎在尚燁華的懷裡,安逸幸福。
十月的世間一轉眼就過。
尚府中的氣氛也肅重起來,尚燁華神經緊繃,在青青身邊寸步不離,生怕她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誕下孩子。
青青為此還笑了他幾次,說從未見過如此想要看孩子降生的父親。
初七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