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嬋姑娘真是好身手。”
“這能耐有如天神下凡。”
眾人皆膜拜,滿眼的尊崇。
嬋嬋卻笑不起來,面前的場景似曾相識。
記得在洛陽初遇江程的時候,美人只出了普通一招,八眼百足的蜘蛛精就這麼被收復了。
那時,還以為美人見長的捉妖本事真是天天吃蘿蔔吃出來的。
後來,才從尚燁華口中得知,江程哪是什麼蜘蛛精啊,乃是妖族之主,蛟龍族的後裔。
那次的落敗是為了接近嬋嬋身上的三魂才搞了這麼一出。
妖怪有著遠遠強大於人類的身體素質,他們有自己天生學習的功法,只要跟從自己的父母親或者家族所教即可學有所成,人類卻不一樣。
他們沒有先天身體上的優勢,想要憑藉什麼與妖怪抗衡,也只能學習口中所謂的仙法、道法。
所謂仙法,當然不是因為這是神仙使用的法術,所以叫做仙法,不過是一個名稱罷了。
實際上,遠古的神仙如今都已經隕滅地差不多了,世間再無仙界,也就三界——妖界、幽冥、人界。
為了標榜自己所用法術就和仙人一般,所以,人類常把些奇門異術喚成仙法,而能學習仙法的凡人那都是萬中挑一,只有那根骨清奇、意志堅定的人才能學有所成。
同理可得,世間盛傳的仙法、道法在妖怪的眼裡,那都是人類的奇門異術、雕蟲小技,真能對只成年健康妖怪造成點傷害的,那也是學了數十年快半截入土的老骨頭了。
雖然嬋嬋就是做捉妖的營生,但對妖怪與人之力量差距還是有所認識的,她之所以能在洛陽橫著走,也全都仰靠美人這隻兔子精的力量,若單純靠道法、仙法,早不知被妖怪收拾到哪裡去了。
而嬋嬋這八竿子吊水的仙法,怎麼就對一條正值壯年的鯉魚精起了傷害與威懾呢。
其中一定有古怪。
不經意地瞥了司溫初一眼,他正看著她,黑眸裡流動著漫天的星光,彷彿知曉了嬋嬋心中的疑惑,睫毛一揚,露出了個安撫的笑。
嬋嬋垂下眼眸,輕輕地笑一笑,轉身就投進了正大力誇讚她的眾人,眉眼彎彎,接受了眾人的道謝與讚美,並說了幾句妖怪不足為懼的話穩定人心,眾人也對嬋嬋從最初的富家小姐的尊重態度轉變成救命恩人的敬重。
木蘭也在各種喧鬧中逐漸甦醒起來,在聽了江婆婆與貓兒的聲淚描述中,才接受了面前這形容枯槁的老婆婆就是自己的生母,三人抱成一團哭泣。
江婆婆自發地邀請眾人去到她所住的小漁村坐坐,又忙活了一晚,縱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這麼折騰,人一放鬆,睏意就找上了門。
回到漁村的時候,眾人打著火把,有睡覺淺的村民起身出門,見江婆婆身後帶了一群人,上去問了一番,聽說江婆婆找回了被人販子拐走不知所蹤多年的女兒時,也是由衷地為江婆婆開心。
見一堆人把江婆婆的小茅屋擠得滿滿當當,忙拉了一些人去他們家住。
就這麼,一行人被拆散成數隊,各自在漁村休息下來。
此時,天已經沒有那麼黑,司溫初與焦三角、康弘光、貓兒躺在大堂處,女人們就睡在江婆婆房間。
待身旁的呼嚕聲打得震天響,司溫初才悄悄掀開被角,走出門去。
門外早有一人靜立,微風吹動她的青絲,纏綿地在半空難捨難分,一張俏臉嚴肅地不像話。
“其餘兩隻妖怪呢?”
除去那個莫名逃跑的鯉魚精,據貓兒所說,船上應該有三隻妖怪才對。
方才,眾人歡喜雀躍,或許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但等冷靜下來,才發現此次貓兒失蹤,繼而司溫初、木蘭的失蹤,妖怪的落荒而逃,處處透著古怪。
司溫初是北方司家的人,不管這個身份是不是真實的,嬋嬋都曾親眼見過在步家莊,司溫初的出手。
那磅礴的靈力怎麼就會被這般妖怪下了*,自己被捆綁毫無自救之法嗎?
在他們上船之後,木蘭昏睡不醒,而司溫初卻早就清醒,還給他們提示,妖怪在後頭。
還有那隻被陰影處跳出來的白狐狸,身上有明顯遮蓋不住的妖氣,卻對司溫初與江婆婆溫順非常。
處處都奇怪。
處處都不合常理。
“一個就是雪球,修行兩百年的靈山雪狐,你方才見過,另一個就是在這永梧鎮土生土長的小紅狐,應山,他藏了起來。”司溫初據實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