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今天的船去海外的?我可以出雙倍的錢。”
漁人笑了:“你看樣子可不像有錢的,想坐黑船吧?告訴你,最近永梧鎮管的嚴,以往也帶人出海的那些船都不敢頂風作案了,給再多錢也沒用,錢有命重要?”
真是沒想到,今天出門,連連碰壁。
連最後出海的路都被那別人口中一直出現的高官給堵住了,心裡不免憤憤的。
或許是嬋嬋失落的神色太過委屈,漁夫有些心軟了,他心善,幫人就幫到底,又說了一句:“我們這出海的常會去茶館酒樓消遣,你可以去碰碰運氣,如果遇上一個願意帶你出海的……”
他沒有說下去,但嬋嬋已經懂了他的意思。
感激地道謝,從懷裡掏出兩枚銅錢,這是她專門向掌櫃另外討得零錢,在外人看來,她就是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拿出一錠銀元寶出來實在惹眼,容易遭賊惦記。
漁夫擺手拒絕了她的銅錢:“我就隨口一說,有沒有人幫你還不一定呢,不用拿錢感謝我,你自己留著買燒餅吃。”
回去途中,遇見了在酒樓下蹲坐的老牛,倍感親切。
挨著他坐下,說了今天發生的事,老牛反過來安慰:“你說的這個高官我知道,是長安那兒的,聽說是當朝宰相。”
“他姓平,是皇后的弟弟,打小就是長安那頭有名的紈絝子弟,後來長大了,就收斂許多,在政務上算是清廉公正,也不知道他這次來是幹什麼。”
“平宰相併頂多在這兒待個兩三天就走,你等過了這個風聲再出海吧,我們橋下總有一塊給你住的地。”
嬋嬋訝異老牛竟然知道這麼多有關那個高官的事,笑著問了,沒想到卻換來老牛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可別小看路邊的叫花子,我們知道的東西說不定比那些權貴還要多呢。”
還想問些什麼皇室秘辛出來,酒樓裡頭卻打了起來。
老牛眾人簇擁著上去了,還拉了嬋嬋一把:“看好戲了,醉漢打架嘍。”
被趕出酒樓的是一個男子,他穿著寬鬆拖沓的灰色粗布,離他大概有十多米的距離也能聞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濃重的酸臭味,一臉的胡茬子沒修理再加上那油膩膩的頭髮,一根一根都綹在一起。
酒樓的小二叉著腰,揮了揮手中的白色布子,喊:“沒錢也來酒樓吃飯,都不知道多少天沒洗澡了,這股子味兒把我們酒樓都要燻臭了,趕緊走吧,還想鬧事?”
說罷,一臉蔑視地走。
男人似乎有些喝醉了,趔趄著步子,手指著小二氣憤的說:“老子有錢,你說誰沒錢呢!”
圍觀的群眾漸漸多了起來,他們圍著男人指指點點。
“那你倒是拿出來啊,方才你在店裡點的兩瓶上好花雕,一罈女兒紅還有各類菜,算起來就收你三兩銀子好了。”小二伸出手來,“錢呢?”
男人有些重心不穩,連退了三步,往腰間掏東西,“我今日沒帶,先賒著,明日給你。”
像是早就預料到男人的說辭,小二輕蔑地一笑:“不過一個小小跑船的,裝什麼大爺。”轉身就回了酒樓。
男人終究醉倒了,癱坐在地上,往後一躺,就這麼睡過去了。
圍觀群眾見沒什麼熱鬧,漸漸散開了。
老牛拉著嬋嬋離開,嘴裡念念叨叨地:“還能這樣蹭飯吃的,老夫算是學到了,趕天也去那酒樓享受享受。”
嬋嬋卻總是回頭望向那男人。
方才那小二說,這男人是跑船的?
那是不是可以帶著他和大海出海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