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庭院,幼白修建了最近剛長出來的雜草,將花壇修地整整齊齊地才停下手中的活計,往那緊閉的房間瞧了一眼,嘆了一口氣。
她看著日頭西斜,算了算時辰,該去廚房拿飯了,夫人唸佛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她索性不通報,直接出門去。
廚房正到了一天最繁忙的時候,廚娘們吆喝著,婢女在煙火間遊走著。幼白尋到了柴嬤嬤,廚房的管事嬤嬤,各院子要些什麼吃食都少不了和她打交道。
“柴嬤嬤,我來拿夫人的飯了。”
柴嬤嬤僅瞧了她一眼,擺了擺手,“今天小姐回來,老爺擺晚宴呢,我們一時忙不過來,你且等一等。”
這時,二姨娘身旁的冬梅來了。
“柴嬤嬤,二姨娘問能上菜否?”冬梅似乎才看見幼白,咦了一聲:“幼白妹妹,你怎麼在這裡,小姐回來,夫人都沒派你去瞧瞧嗎?”
幼白搖了搖頭,她是知道冬梅的打算的,冬梅是二姨娘身旁的人,二姨娘是怎樣有手段的人,幼白是曾經見識過的,她當然明白冬梅此番的打探肯定沒存什麼好心思。
她低頭轉身走了。
步家莊晚宴。
步詩桃全身心都被那正值調皮搗蛋年紀的步詩明給纏了去。
“姐姐,我要吃羊脂糕。”步詩明咿咿呀呀地拉著步詩桃的袖子,指著離他五指遠的羊脂糕,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著她。
步詩桃對步詩明有一種來自本能的排斥,看見他似乎就能看到父母破裂的樣子,那是父親與別的女人生的孩子,身上流著一半相同血液的孩子。
嬋嬋見步詩桃呆愣著,眼疾手快地將那羊脂糕夾到步詩明碗裡,男孩露出一口齊整的小白牙,笑得很甜:“謝謝姐姐。”
真是乖巧可人的孩子,嬋嬋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軟軟的髮絲就像一團棉花。
坐在嬋嬋身旁的司溫初端著酒杯,促狹了眼:“嬋嬋姐姐,人家也想吃那羊脂糕。”
吃你個錘子哦。
嬋嬋對司溫初此人實在不感冒,問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厚臉皮的人存在,比千層餅的皮還要厚。這麼想著,肚子又有些空了,拿起筷子就往那酥嫩冒油的燒鴨殺去。
司溫初見嬋嬋不理他,也不在意,自己去夾了那羊脂糕點吃,他愛吃甜的。
江程雲淡風輕地坐著,似乎什麼也沒看見,他想著現在昏迷不醒的貝子,緊握拳頭。鬼村那裡留下了程琪睿和殷心怡照看著,貝子出世,他擔心其餘幾族會有所動作,好在鬼村地方偏僻,也無任何異象出現,才稍稍放心下來。
他相信尚燁華一定會照顧好貝子。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為貝子帶回蟠龍芝,這樣她便能醒來。
嬋嬋與貝子,他總想兩個都保全的。
他垂下眼眸,這幾日,他總是故意忽視嬋嬋,貝子的出現來得太措手不及,在他內心深處,嬋嬋依舊是貝子,她身上依舊還散發著那讓他甘之如飴的海鹽味,他也是不願意讓嬋嬋將那三魂強行剝離,即使嬋嬋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但她畢竟為貝子儲存那三魂完好數多年,他該感謝她的。
只希望尚燁華所說的五寶真的能保貝子平安,這樣萬事大吉,不用殺生。
步莊主雖坐在前頭,但眼風總往這裡瞟,見司溫初英姿颯爽,大方的模樣,越看越順眼,能與北方司家搭上關係是個好事,只是不知道桃桃對司溫初是個什麼意思,若是有些別的心事,那將桃桃嫁與他也是行的,司家內里人際簡單,家業龐大,怎麼也委屈不了桃桃。
一旁溫潤如玉的江程也是一個不錯的人選,洛陽成府,商賈之家,雖少了些權勢,可那金子銀子卻是少不了的。
一旁的二姨娘見步莊主的樣子,心下剔透,布了菜,柔聲勸著吃。
一場宴席不平不淡地吃完了,回到房間,嬋嬋就從床底拿出一個包袱,翻出裡面美人的百寶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