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死寂,安靜如雞。
被點名的申桑甚至冒出“睜眼方式不對”、“我應該還在做夢”之類的想法。
他怎麼聽到蠻橫跋扈的凌三郎跟他道歉了?
“你對不起我什麼?”
申桑不敢置信。
凌晁這貨轉性了,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凌晁又羞又惱又怒,氣鼓鼓的兩頰染上紅染缸般灼灼耀目的紅色,紅得幾乎能滴出水。
“我對不起你,昨天不該失手打你,也不該罵你,更不該羞辱你是秦紹的走狗……”
這一串話是閉著眼睛說的。
急躁的凌晁等了許久都沒等到申桑的原諒,氣得暴露本性。
“我都道歉了,你也該說一句‘沒關係’!”
申桑目光幽幽地看著凌晁,看得後者汗毛豎起。
秦紹無奈道:“凌三郎,你這哪裡是道歉,分明是來尋仇的。”
凌晁氣得臉頰更紅,眼眶都瀰漫上水汽,無端給人秦紹二人合夥欺負他的既視感。
“你要是不接受,我就讓你在天門書院……”
剛要放狠話,餘光猛地撞上裴葉似笑非笑的眼。
他咕嘟一聲,將唾沫和沒說的話咽回去。
這妖女的妖術太邪門,忍一時風平浪靜……
“讓我在天門書院讀不下去?”
凌晁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個威脅人的套路,申桑都能倒背如流了。
“不,你要是不接受的話,那我再道歉一遍。”
節操這種東西丟了一次就很容易放飛自我,凌晁也突破了自己的下限。
申桑:“……”
今天不是凌晁有病就是他有病了。
“呀,這麼熱鬧。”
裴葉從樓梯下來,笑盈盈地看著凌晁。
少年被接二連三的噩夢折磨得精神憔悴,眼底還泛著點點青色,看著莫名可憐。
裴葉一靠近,凌晁就下意識退了幾步。
這細節引起申桑注意。
他猛地想起昨日裴葉說的那句“最遲明天,那小子就會回來追著你道歉的”。
任性跋扈如凌晁,居然一大早過來給自己道歉了。
申桑掩下內心的波瀾,淡漠地道:“畢竟是同窗,哪有什麼解不開的仇,我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