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府正在晚宴,一家人其樂融融,不只是皇甫彪升任秘書監這一件喜事,連小公子皇甫堅壽也達束髮之齡,真是雙喜臨門。
“義父,彪有今日成就,一是王越師傅苦心教授,二乃義父大力提攜,這裡容兒敬義父一杯!”
皇甫嵩聞言大喜,當即說道:“爾等學有所成,能為大漢盡忠職守,吾心甚慰!”
言罷,父子共飲一杯,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真是英豪之氣。
一家人都覺得這個義子沒有辜負老爺的期待,不但屢建奇功,而且禮數週全,這一回京城就上門探問二老身體,真是孝心可嘉。
觥籌交錯間,宴席結束,皇甫嵩呼喚兩個兒子前去書房,說是有話要說。婢女扶著老夫人回房休息,自有下人整理餐後事宜。
三人來到西廂,其皇甫家書房的方向。
皇甫嵩的書房除了兵書就是弓箭刀槍劍戟,今日把虎案搬了出來,頗顯凝重之色,皇甫嵩在裡面,皇甫彪、皇甫堅壽並排跪在面前,心下忐忑,聆聽父親教誨。
“轉眼間,堅壽也束髮了,為父聽聞陛下龍體欠安,現今朝中外戚專權,閹黨橫行,恐怕大廈將傾之日不遠矣,”皇甫嵩此番言論,只能關起門來說,任何一句流傳出去,都會引來鋪天蓋地的彈劾,“本來為父想讓你義兄皇甫彪執掌幷州策應京師,以備不時之需。不想陛下明升暗降,還是把他調回了西園,這外援之力算是沒有了!”
靈帝把皇甫彪這枚棋子放在幷州的初心可能在牽制何進的勢力,此番征戰丁原實力大損,自然沒有留他繼任幷州的必要,尤其是他身世不明這一點,很是危險,索性把這枚棋子收了回來。
“義父,若論掃除閹黨,何須外援?只要有陛下一紙聖喻,憑義父麾下十三太保殺之如摧枯拉朽,若引外軍來援,多生變數,反而不利於行事!”
“父親,義兄所言甚是!”
皇甫嵩覺得二人眼光獨到,思路清晰,是一等一的謀劃,但還是考慮不周,“為父一直密查十八年前楊家滅門慘案,似乎是閹黨與董卓密謀。若事態失控,閹黨引外軍作亂,彼時皇權旁落,軍門傾軋,戰亂不斷,民不聊生,我等手下沒有軍馬,恐怕難以保全。”
“兒等所思甚淺,慚愧慚愧!”
“為將者當未雨綢繆,料敵於先,此番你率兩州之士剿滅南匈奴,搞不好是一步錯棋,”皇甫嵩和朱儁其實不贊成對匈奴用兵,但朝中不出兵就是求和,兩者相權只能選擇前者,“雖然可解一時之患,實則給了草原鮮卑烏丸一片新的草場,將來必定養虎為患。”
“義父,陛下憂心大將軍在幷州埋有伏筆,兒在丁原手下懲治不得,只能出此下策。”
其實皇甫彪和賈詡知道這個弊端,只是除此之外無計可施罷了。
“罷了罷了,只能在幷州養民屯兵以防萬一了。”皇甫嵩也知道皇甫彪在幷州的為難之處,也就話鋒一轉,說起自己的安排來,“堅壽,為父已經安排你東出虎牢,暫離京師!”
“那怎麼行?兒還未在您二老膝前盡孝,兒這一走,誰來照顧您?”
“義父有我在呢,放心吧,西園手下還有五千軍馬,照應突變足夠了!”
見皇甫堅壽還欲爭辯,皇甫嵩當即一拍虎案,開始下令。
“你等二人且聽軍令!皇甫彪!授你五虎斷魂槍,即日身居軍營,不必回家,但凡有事,自有通報。皇甫堅壽!授你李廣弓,明日隨你孃親離京,沒有我的允許,不能返京。”
“父親!?”
“此乃軍令,不得違抗!”
二人面面相覷,知道父意已決,當即應允,接過父親所贈兵器,感慨萬分,但只能出門離去。
“義兄會時刻關注朝中變化,定然不會讓義父有所閃失,還請弟弟多多照顧義母,難得回京,又做離別之旅,真是掃興。”
“兄長放心,若有所需,一封書信,弟弟必然日夜兼程趕回京城!”
二人相互行禮,雖父親言猶在耳,但已是做好了約定,各自離去。